老媽這一關是過了,姥爺那一關又是個難題。
唯一好點的是,他不用怕被剪頭發了。
翌日一大早,高母做好了飯菜,叫上高昂就去醫院。
高昂本來想做早飯的,但是一想,不是很合適,老人家能吃什么,該吃什么,醫院肯定有叮囑,自己老媽都做那么久了,還是讓她來靠譜點。
等他了解了詳細的信息,再替老媽分擔家務,會比較合適一些。
到了醫院的特護病房,高昂和自己老爸打了個招呼,很簡單,只是點了個頭。
沒有擁抱,沒有寒暄。
只有一句“回來了?”
“回來了。”
就完事了,父子間的感情就是這么簡單,卻又那么溫馨。
“剛打完止痛藥,睡著了。”高父指的是老爺子。
看著安靜睡著的姥爺,高昂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子兩人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高昂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姥爺的病歷。
他以前就很奇怪,為什么老爺子會住進高干病房,醫療費用全免,甚至還有保健局主治醫師全年坐鎮。
就因為體內的那些彈片啊!
他知道自己姥爺是退伍老兵,但是也僅限于是退伍老兵而已。
沒見過勛章,也沒聽他說過自己的往事,就跟一個普通的農村老頭兒一樣。
種點地,騎個三輪車賣點小東西,還會放蜂,還會賣醋,天氣好的時候還能下網捕魚或者放網捉鳥。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過于嚴格了點兒,特別是對于家人,稍有一點不合規矩的地方,就會下手下腳。
“王醫生,我之前聽我家人說,想治好老爺子的病,得用泡沫金屬?”
“理論上是這樣的,小伙子你過來看,”王醫生指了指片子,“李老先生全身上下一共有五處彈片,其他地方都好說,但是這個地方的,很難處理。”
高昂仔細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王醫生,這個位置怎么會有彈片?”
王醫生指的地方正是胸椎的位置。
“不可能吧,我姥爺這些年一直好好的啊,雖然冬天不怎么出門,但是走路打兔子什么的,都挺正常啊?”
“小伙子別急,聽我給你解釋,”王醫生把高昂按到椅子上,接著說道,“理論上來說,胸椎受到創傷,很多人都會臥床不起,但是李老先生的情況是例外,這個彈片的位置很巧妙,剛好在椎體中部,而且是嵌進去的,這樣的話,對于李老先生的日常活動,基本沒有什么影響。”
聽了醫生的解釋,高昂算是略微明白了一點兒,“你的意思是,這個彈片并沒有對老人家身體造成很大傷害?”
“傷害肯定是有,而且經過這么多年,老人家身體機能在降低,彈片強度也在降低,椎體和彈片之間的契合關系,不再那么緊密,所以李老先生才會發病。”
高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就好比是一根水管,扎進去一個鋒利的鐵片,兩者之間嚴絲合縫,并不影響這根水管繼續送水,但是隨著時間變化,水管的材質會逐漸老化,鐵片也會生銹,兩者之間就不會銜接得那么緊密,于是身子就出問題了?”
王醫生愣了一下,“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但是道理差不多。”
“你們之前說的泡沫金屬,就是用來替代這個彈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