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余二趕緊捂住嘴。
陳煜眼神閃爍,看來這張萬霖不解決遲早是個麻煩,等自己在永鑫站穩了腳步,就趕緊送他下去。
“明天帶我去小刀幫。”
“老大,我……”余二面色一變,他加入永鑫就是想弄點錢花,運氣好搏個前程,可不想把命搭進去。
“不用你打架,帶路就行。”陳煜點根煙,長吐一個煙圈,叫來一輛黃包車,緩緩消失在人海中。
果然,這些廢物一個都靠不住,看來還是要招些人。
………
即使現在還是民國,
上海的晚上也依舊燈火通明,歌舞廳里響著燥熱的音樂,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姑娘爭相迎接衣著光鮮的客人,成對的情侶在西式餐廳里進進出出,街道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吃攤位,梨膏糖、棗泥酥餅、糖葫蘆……
這僅是光鮮的一面,還有另一面,已經到了深夜了,碼頭依舊有很多工人在頂著刺骨的冷風搬貨,就為了能多掙點錢,讓老婆孩子吃的飽一點,穿的暖一點;電車上,扒手們開始工作;陰暗的小巷里,一些歹徒在打劫深夜回家的路人;黃浦江岸邊還有人在拋尸體……
黑暗和光明總是互存的,只不過這時的上海黑暗更多一點。
法租界,
龍興碼頭,
今天晚上這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是這嗎?”
“嗯…對,就是這。”余二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宛如一只受驚的猴子。
“你在這等著。”陳煜提著一把刀只身走進了眼前的倉庫。
他急需一個在永鑫立名的機會,眼前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倉庫里,小刀幫的老大慶大銘正趁著微弱的燭光驗著貨,轉到法租界后,他混得也不是太好,只能幫一些船運公司做做保鏢,幫人送送貨什么的。
“嗒,嗒……”
突然,輕微的腳步聲進入他的耳中。
他抬起頭,發現不遠處的黑暗中好像有一道黑影,頓時皺了皺眉頭:“喂,誰啊!”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的感覺脊背隱隱發涼,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預感。
那道黑影不說話,一直在不斷的往這邊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慶大銘的心慌感越來越強。
他不安的咽口吐沫,招呼兄弟拿上家伙過來。
人多了,膽子也就大了,他朝著黑影那邊大喊:“艸TMD,哪個小癟三,神經病啊!大半夜的出來嚇人。”
“要債的”
陰暗中,亮起一個紅點,是香煙點燃的火光。
“要債?”慶大銘面色微變,想起了什么,但轉而臉上又露出猖狂的笑意:“哼,真他媽夠膽,一個人敢來討你爺爺的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滾他娘的天經地義!回去告訴張萬霖,老子沒錢,還有,這里是法租界!沈老大的地盤,不是他的法租界,下次再派人來,老子直接把人砍了!”慶大銘一臉橫肉顫動,面目兇惡。
陳煜砸吧兩口,掐滅手中的煙頭,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淡淡道:
“沒錢還,那就拿命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