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自己的右手邊正趴著一個人,顧楚楚笑了笑,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沉睡中的人熟悉的眉眼。
季溫言怔忪著眼睛醒來,見到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緊張地上前查看:“楚楚?你醒了?沒事了嗎?還有哪里感覺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過來吧?”
顧楚楚拉住了欲邁步出去的季溫言,柔聲說道:“我沒事了,你坐下吧。”
季溫言看了她好幾眼,反復確認了她的確是沒事之后才坐下,握住了她手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嚇死我了,真的別再做這種傻事了,好嗎?”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之前去顧楚楚家里發現沒人之后,他立馬通知了蘇弄玉,正巧這個時候,蘇弄玉帶領著刑偵支隊的幾個干警已經找到了嫌疑車輛的蹤跡。
她聽說顧楚楚不見了兩天的,立即反應過來,集中警力對游樂園附近的城郊進行摸排。
當蘇弄玉帶著人還在搜索的時候,就聽見路邊有人大聲嚷嚷“別跑”,說時遲那時快,她開著車就直接下了小路,從田野里橫穿了過去。
過去之后就看到懷里抱著兩個孩子,暈倒在地上的顧楚楚。
季溫言還記得自己接到蘇弄玉的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顧楚楚臉色幾近慘白,被玻璃劃開的胳膊上皮肉翻滾,另一側則是參雜沙礫和塵土的擦傷,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整個胳膊,看上去十分猙獰。
季溫言看到她緊閉的雙眼,失控地想要沖進去,結果被護士和幾個醫生合力攔住后告知他病人是因為虛脫和失血導致了昏迷。
“我真的以為那一刻自己要失去你了...”季溫言想再想起來都覺得后怕,握住顧楚楚的手,“為什么要自己以身犯險呢?等等大家不行嗎?”
顧楚楚眼睛避開和他的對視,動了動干裂起皮的嘴唇:“安安被人帶走原本就是我的責任,如果不是我說要去游樂園,如果我看好了安安,事情也不會這個樣子,所以...”
“所以你寧愿冒著我會失去你的風險也要救回安安是嗎?”剛剛還不覺得,此刻聽起來,季溫言的聲音竟然是如此沙啞,像是很久沒休息上火了的樣子。
顧楚楚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并非不顧自身安危,只是不那么做她會被內疚感淹沒,更無法面對季清歡。
“安安怎么樣了?”她只能扯開話題,想起了自己在小院子里撿到的苯巴比妥的藥瓶子,“那些人給他吃了鎮靜劑...”
季溫言深吸一口氣斂下所有情緒,先是走到一邊倒了杯水,伸手遞到了顧楚楚手里才又開口:“安安沒事,只是受了點兒驚嚇,醫生說鎮靜劑用的不多,很快會被排出體外,所以不用擔心。”
顧楚楚接過水杯,心里也松了口氣,喝下半杯水之后把水杯湊到了季溫言唇邊:“你也喝點兒吧,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