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有所感,阮饒禾竟然奇跡般地蘇醒了過來。
而他醒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人去查他和顧楚楚的DNA。
顧楚楚是被遺棄的孤兒,所以公安局的基因庫里就有她的DNA樣本,這件事情做起來并不難。
他隔天就收到了DNA鑒定結果,看著那份結果,阮饒禾在病床上一手輸著液,另一只手捏著那一張薄薄的紙泣不成聲。
他會恨自己識人不清,更痛恨自己的糊涂,差一點兒就把假的當成真的養了一輩子。
還因此傷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所以當他接到了田中圭的電話,得知了顧楚楚在佳田禾業的困境之后,立馬就決定往這邊趕。
田中圭和席輕都勸他,說他現在大病初愈,一切都要等他身體好了再做打算,何況靜岡縣這邊還有田中圭可以暗中幫襯著顧楚楚,讓他別著急。
而季溫言這個時候得知了他蘇醒的消息也趕了過來看望,聽說他要回日本的時候也幫著全說了兩句,同時說了自己要去日本的事情。
可是阮饒禾卻執拗的很,放心不下的他堅持直接包機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日本。
“還好你爸爸堅持著要回來,不然還不知道事情要糟糕到什么地步,你別看他現在這么硬朗地站在這里,但是醫生也囑咐過他,讓他不要勞累,以臥床休息為主的,你們父女倆個還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席輕有些慶幸,又有些擔憂地說著。
顧楚楚聽完她說的,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感受,復雜的情緒像是一壺泡了很久的濃茶,那滋味在喉頭百轉千回,有些苦澀,有些回甘。
不過事情發展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慶幸,至少她是幸運的那一個,能夠找回自己的家人,不論他們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他們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家人,就沒有道理不接受他們。
加之在公司和阮家這么多天,看到了角角落落那么多細節,即便她曾經錯過了和家人的那些歲月,卻仍舊能夠從這些角落的地方看見曾經深愛自己的父母因為失去自己而陷入痛苦之中。
既然他們是迫不得已失去了自己,經歷了二十八年的痛苦,那她又何必讓他們更加痛苦呢?
她早已在無形之中接受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只是嘴上還執拗的不愿意松口罷了。
“媽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顧楚楚只是這么說,也只能這么說,讓她馬上親熱的叫爸爸,她覺得有難度。
不過席輕已經很知足了,她覺得顧楚楚能夠不責怪不埋怨已經很好了,她不奢求她能夠像別的人家的女兒那樣對著他們撒嬌又或者依賴。
畢竟是錯過了二十八年。
但是從現在開始之后的每天,他們又有機會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過自己的開心快活的人生,如果她有不開心不快活,那也沒什么,因為他們會幫她拍出任何讓她不高興的因素。
她愛憐地將顧楚楚臉頰邊的碎發勾至耳后,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凈是濃濃的母愛和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