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跟著容湛很快來到一處水榭。
池畔的柳樹露出綠芽,微風拂過,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環境清幽且舒適,淡淡的青草香彌漫在空氣中。
還有馥郁的菜香,聞之更加勾起她的饑餓感,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
走進水榭,便見石桌上擺滿了色澤誘人的菜,茶盞中升起淡淡的青煙。
一切像是才準備的。
沈千夏側眸看向容湛,他勾唇一笑:“先吃飯吧,否則沒力氣應付我的算賬。”
她扯了扯嘴角。
其實是真餓了。
于是放下疑慮,徑直走到桌前坐下,絲毫不客氣,也沒什么斯文可言。
不得不說,菜的味道極好,都是合她胃口的。
容湛在她對面坐著,看著她隨性灑脫的樣子,一時未挪開眼睛。
明明是餓極了,雖然談不上多優雅,可她拿捏得很好,怎么看都覺得不扭捏而且舒適。
可靜可動,可雅可野,且收放自如。
沈千夏抬眸瞟著他:“你不吃?”
容湛回過神來,笑了笑:“秀色可餐。”
她心下一驚,頓住。
他嘴角浮出極淡的邪肆:“怎么了?害怕嗎?”
沈千夏搖頭,繼續吃飯,心底漾開一抹莫名的情緒。
容湛目光隱著笑意,開始陪著她一起吃。
用完膳,日已西斜,蒼穹掛著幾朵浮云。
“你去過北越嗎?”
容湛的聲音打破沉默,沈千夏疑惑不解,怎么突然提起北越?
她微瞇著桃花眸,搖了搖頭:“沒有。”
容湛探究的目光凝著她,沒再追問。
沈千夏問道:“是那個陸子瑞嗎?難道他是北越人?”
容湛眼底閃過驚異,灼灼的目光凝著她。
沈千夏略微疑惑,干嗎用這種眼神看她?
不過陸子瑞雖然口出狂言,卻也不是空穴來風,若他真是北越之人,對南晉朝堂那些事似乎刻意了解過。
他沒有出聲,她便不好再擅自揣測,柳國公曾攻打過北越,有人對他記仇也是正常。
片刻后,容湛輕緩開口:“他調查過你,你們在鄴城就有交集嗎?”
交集?
也就是他縮在街頭吃饅頭那次吧。或許其他時候不曾留意。
沈千夏淡淡一笑:“算不得交集,只是見過而已。”
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泉水,白皙如玉的面容泛著極淡的緋色,他不由得看得有點出神。
“那你去過允陽嗎?”
清越的嗓音無比磁性,他問得很不經意,似十分熟絡般極其隨意。
沈千夏心口一凜,總覺得他今日有點怪怪的。
他問的這兩個地方,看似有點不切實際,卻又讓她心生些許慌亂。
她目光微閃,心念一動:“我就是小門小戶的庶女,雖然野慣了,可也就在鄴城混而已。哪有機會去允陽呢?更別說北越了。”
容湛輕笑:“那是我失言了,也就隨便問問。”
她抿唇笑而不語。
他目光深邃,眼角掛著一抹笑,眸底泛著疼惜,轉瞬即逝后,恢復那邪肆冷淡的樣子。
哪怕在外漂泊十天半個月,家中都無人問津,可她說得那么輕描淡寫。
明明才十四五歲的花樣少女,卻不得不處處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