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公鐵青著臉,霍然看向沈暮雪,臉上布滿惱羞成怒。
“懿旨里的那些話幾分真假,別人不清楚,我們家難道心里沒數嗎?在太子心里,究竟誰才是品行不端?”
“你的太子妃之位依靠的又是什么?太子為何偏偏看中沈千夏,不惜與太后爭辯也要冊封她為側妃?”
一連串的質問,將沈暮雪問得啞口無言。
柳凝香見她那副怔愣的模樣,心中也十分氣惱。
可他那番話實在太傷自尊,她只好將怨氣壓下,不忍再發泄。
柳國公瞧著柳凝香疼惜女兒的眼神,氣悶地說:“慣著她只會害了她,她開始就為大局著想的話,也不至于如此。”
沈暮雪不敢再開口,輕聲抽泣著,本該是個慶祝的日子,一個個卻愁容滿面的。
柳夫人在一旁心思飄渺,有心勸阻柳國公訓斥沈暮雪,卻不知如何開口。
柳其霖朝沈暮雪輕聲安撫了幾句,不知說了什么,她的抽泣聲逐漸減弱。
柳凝香心中也不是滋味,沈千夏不能嫁入東宮,鳳命一事猶如窗戶紙,遲早會被捅破。
而沈暮雪是個沉不住氣的,沒有沈千夏替她擔著,將來注定沒那么順利。
她心下一緊,擔憂地問道:“事已至此,不知兄長可否思慮了萬全之策?”
柳國公目光一寒,心中殺氣騰騰,語氣如同刀刃。
“我會去找李天師一趟,若是那個龍道士是敵不是友,那就只能,殺!”
柳凝香點頭,心里將沈千夏痛恨了個遍,咬著后槽牙道:“沈千夏不顧那對母子,那也休怪我不客氣。”
柳國公挑了挑眉,踱步思忖片刻后,說:“她既然敢獨立專行,與我們背道而馳,又怎么怕你拿他們再次威脅?”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柳凝香一時噎住。
沈千夏雖然野,可對她的話向來不敢違抗,當初以蘇沁陽和沈臻要挾,她都是唯唯諾諾。
最近這段時間,怎么忽然轉向,連自己母親與親弟都不顧,跟自己對著干?
太子風姿無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想嫁的,她卻執意不肯。
沈暮雪冷嗤道:“我倒要看看沈千夏還如何在上京立足?得罪太后與太子,她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柳凝香與柳國公對望一眼,并不這么認為。
誰會趕著自己往死路上逼?
沈千夏若不是有足夠強的靠山,就是自己有不為人知的手腕。
不管是哪一種,都令柳國公如坐針氈。
他將悶氣壓下,沉著嗓子說:“沈千夏遠不止你們想的那么簡單,以后都腦子靈光點,別被她耍了還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柳凝香與沈暮雪皆是一怔。
經此一事她們也不敢低估沈千夏,柳凝香冷著音色道:“我們該擔心的是沈千夏不進東宮,鳳命一事如何自圓其說?”
柳國公捏緊拳頭,“此事還不急,太子似乎勢在必得,我們就看那臭丫頭如何被太子收拾!”
話落,他重重地拂袖,轉身離開。
柳凝香感覺到了濃烈的怒意。
柳其霖又安撫沈暮雪幾句,也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