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的話一落,齊刷刷地視線紛紛看過來。
沈千夏斜睨著望月,輕斥道:“那些傳言豈能在這里說,我就是氣不過他們說,父親鄴城刺史的官位都是靠母親才得來的。”
“氣不過他們說柳國公妻妾成群,而父親除了蘇姨娘不敢再納第二個妾,才動手打他們的。”
“說到底還是咱們自己沒本事,這話說出來實在丟人,快給我閉嘴!”
望月哼哼道:“老爺明明就是自己憑本事,這么多年低調為官,在鄴城默默無聞地付出。”
“如今倒好,去上京赴職從二品的右侍郎,也要說是依靠的夫人…”
沈千夏拉住望月,捂住她的嘴。
然后訕笑地看向沈域:“父親,小丫頭口無遮攔,您別當真,那些人已經被我打得爬不起來了,惡氣已出…”
沈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時薔薇已經拿著宣紙和筆過來,正雙手托著盤子遞給沈域。
沈暮雪見此,朝沈千夏罵道:“沈千夏,你這狼心狗肺的,你那是說父親吃軟飯嗎?”
沈千夏惶恐地搖頭:“沒有,父親才識淵博,能力驚人,我怎么會說那樣的話?一定是有人嫉妒二姐當了太子妃,故意誹謗父親的。”
沈暮雪豈肯放過踩壓她的機會,疾步上前,咬牙說道:“她們現在知道嫉妒了?舅父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我們就是倚仗又如何?”
“出去!”
沈域一聲爆喝,眾人皆驚。
沈暮雪憤恨地跺腳,指著蘇沁陽,“父親是不想休了她吧?我能當太子妃,你能去上京為官,靠的是什么?都是母親一步步籌劃得來的!”
柳凝香面露欣慰,覺得女兒總算能拿出點氣場,能為自己出頭了。
沈域氣得眉心青筋突起。
揚手就要打她,沈暮雪仰著臉,目中含淚:“父親覺得你現在能打太子妃,能打未來的皇后嗎?”
沈域的手僵在半空,眼皮直跳。
他眸光復雜地盯著眼前有點陌生的女兒,他一直捧在心尖的女兒,有一瞬的悵然若失。
須臾,他緩緩放下手,極力忍住體內的怒氣,淡漠地說:“你對自家人倒是擺起架子了!”
沈暮雪一怔,并未退讓:“只是一個妾室,你要鬧得滿城風雨,分明就是色迷心竅!”
是誰鬧得不可開交?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之事,她柳凝香的兄長可以到處沾花惹草,他與自己唯一的妾室行男女之事,還得被管著!
這是什么窩囊日子?!
連教訓女兒,都得顧及身份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沈域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五臟六腑叫囂的情緒無從宣泄。
他太需要一個突破口,穩住自己的立場,不被人嘲笑…
他怒不可遏地伸手將薔薇手中的托盤打翻在地。
宣紙飄飄揚揚,墨水灑了一地,黑色在地上彌漫開來,宛如一朵黑蓮花。
柳凝香抬手指著他,雙唇顫抖著:“好,好,沈域,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
“青蓮,薔薇,收拾東西,我要快點去上京!”
一時間,院子里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