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壽寧宮內,太后聽著貼身宮女采青打探回來的消息,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待聽完詳細過程后,目光與神態皆是復雜。
當日懿旨中將她貶得一無是處,令她永不能嫁入東宮,此事與太子都心生嫌隙。
這才過去幾日?自己的兒子就追隨著她去鄴城,回來途經允陽時,還帶著她留宿了。
兩人的關系曖昧不清,這算是那檔子事?他不是明擺著與太子過意不去!
而且,還是自己打皇家的臉面,她的老臉將如何無處擱放?
太后坐直身子,臉色不太好看了,沉聲朝顧嬤嬤問道。
“那日你在醉香樓也是見過沈家三小姐的,她到底有何神通?怎么哀家那不曾開過竅的老七,如此另眼相待?”
顧嬤嬤連忙回話,“回太后,奴婢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當時只是覺得她的氣質與醉香樓那種地方太格格不入。”
“雖說沒有一般大家閨秀那樣庶女,但也絕不是傳言中的不堪,否則那夜之事,她不會獨善其身。”
太后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沉著的臉緩和幾分,“依你這么說,那姑娘行事雖乖張了些,但是還挺聰明?”
顧嬤嬤頷首:“奴婢不敢斷言,只是憑多年來觀察人的經驗,覺得沈三小姐不太簡單。”
太后挑了挑眉,“她那就是心眼太多,能讓老七頻頻出手,總是有些手段的。”
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太后目光沉了幾分,“如此看來,她原本就是不想嫁給太子?”
顧嬤嬤不敢下結論,只是出言勸慰,“想必一切都在七王爺的掌控之中,太后您不必太憂慮!”
太后頓了頓,惱怒地說:“哀家的懿旨已經昭告天下,前腳不準她嫁給太子,后腳就允許她跟王爺在一起,豈不是荒繆?”
顧嬤嬤啞然,一時沒了話。
一旁的采青接過話,朝太后說道:“太后娘娘,關于懿旨,奴婢倒是聽夙遠提起過此事。”
太后側首瞧去,沉著眉宇問:“如何說?”
采青回話:“王爺說您的懿旨是說沈小姐永不能嫁入東宮,不能嫁給太子殿下,可沒包括其他人。”
太后聞言只差沒背過氣,“他這是強行鉆空子!”
“太后息怒!”
腦子里靈光一閃,太后拍了拍桌子:“哀家這是著他的道了?”
難怪懿旨要點明不能嫁的是太子容夜,竟然還有這么一出。
自己在沙場,后宮摸爬打滾這些年,第一次被利用,這心情真是難以形容。
礙于面子,太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轉開,“采青,你去給沈千夏傳話,就說哀家請她來壽寧宮坐坐。”
采青和顧嬤嬤都震驚不已。
太后多年來不問后宮之事,只想圖個清凈,連帝后,妃嬪,皇子他們請安都免了。
現在竟然這樣心平氣和地請沈小姐進宮?
須臾,采青應是,退出了壽寧宮。
太后朝顧嬤嬤道:“去請下七王爺,問他什么時候來陪哀家說話?”
顧嬤嬤笑著應允,“這次肯定會來的。”
太后略微怔住,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