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抬眸,神色淡淡,絕美的姿容上波瀾不驚。
她不是第一次踏入壽寧宮,也不是才第二次見太后,別人眼里該有的緊張,在她身上都不存在。
沈千夏身著淺碧色綾羅長裙,衣裙上沒有過多的裝飾,無比素雅。
發髻用白玉釵隨性地綰著,垂下的發絲若瀑布般。
略施粉黛,本就清麗的容顏越發顯得麗質明媚。
微彎的桃花眸仿若天生帶著極淡的笑意,可眉宇間縈繞的是一層清淡的氣質。
入眼仿若西子湖畔的絕美畫卷,渾身冷冽中又透著幾分閑散,那雙眸子深如幽潭,泛著攝魄人心的妖冶。
第一次近距離見她,太后微瞇著眼睛,暗嘆她家老七眼光倒是不錯。
若是與他那張盛世美顏站在一起,應當是匹配得緊。
看了片刻,在顧嬤嬤的提醒下,太后才回過神來,想起宣她入宮的目的,不由得正經幾分臉色。
她怎么能跟老七一樣,被好看的皮相迷惑,眼下的女子常混市井,逛青樓,毫無閨閣女子該有的品性。
太后定了定神,淡淡地開口:“沈千夏,哀家問你,你是鐵了心要嫁給容家之人了?”
太后一生風光無限,經歷過大風大浪,如今雖然沉靜在壽寧宮有些時日,可一旦正色起來,渾身的氣勢與鳳儀是極具震懾力的。
這聽著好像沒什么情緒的話語,擲地有聲,威儀盡顯。
沈千夏略微一怔,太后到底是經戰過沙場的,說話是開門見山,絲毫不拐彎抹角,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清云公主坐在一旁,神色復雜地盯著沈千夏。
沈千夏淡淡一笑:“回太后,這事臣女可說了不算,畢竟抗旨的事情是萬萬不敢的。”
太后一怔,當看出旨意的端倪,知曉自己著了自家兒子的道時,再聽到抗旨這個詞。
猶如諷刺!
太后憋著一口氣無處安放,平生難得地被噎住。
那道懿旨漏洞百出,沈千夏若想抗旨,加上那“始作俑者”的百般維護,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此時,她言辭上再強詞奪理與刁難,不過是給別人詬病罷了。
氣氛一時有點靜得尷尬!
須臾,太后示意她別再站著,沈千夏在清云公主對面坐下。
沉默片刻,清云公主按捺不住開口,“皇祖母,您的懿旨已經傳遍南晉,沈小姐若是嫁不得太子,又怎么會嫁給我們容家其他人?那樣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
“孫女與沈小姐有數面之緣,覺得她與傳聞中的并不一樣,氣質與風度皆是許多女子不能比的,自然不會做這種有損臉面的事!”
沈千夏微挑著眉,目光掃向清云,她笑意盈盈,眸光清澈無害。
這話說得足夠巧妙,一頓漂亮話將她夸贊一番,實則是激將法讓她知難而退。
既不得罪人,又能提醒太后懿旨的影響力。
沈千夏重新審視著清云公主,前世對她還算寬待,大抵是因為容夜從未將她放在眼里過。
這一世,容夜不知是出于什么歹心,不會輕易放過她,反而引起清云公主的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