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公主離開后,諾大的壽寧宮只剩下寥寥幾人。
太后朝采青吩咐:“去讓御膳房多準備幾個菜,今晚七王爺和沈小姐在壽寧宮同哀家一起用膳。”
采青笑著應允,迅速便退出去了。
容湛微彎著唇,似笑非笑的,沒有拒絕也沒同意。
沈千夏一時怔愣,反應過來后,連忙起身垂首道:“太后娘娘,臣女還是不打擾你們母子相聚了。”
容湛一年到頭難得來一次壽寧宮,他們母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更加少之又少。
今天好不容易相聚,可以說說貼心話,她杵在中間不是尷尬嗎?
容湛輕蹙著眉,目光緩緩移至她的側臉上,勾了勾唇:“你不留下來,那我也沒留下的必要了。”
沈千夏啞然,側眸與他相望,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明擺著把難題甩給她嗎?
太后臉上倒沒有過多神色,語氣淡淡地對容湛說:“哀家是想留沈千夏,至于你,愛留不留!”
容湛笑而不語,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千夏,半刻不曾移開。
沈千夏更加迷茫了,腦子里過了一遍望月說的話,這似乎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
從懿旨的內容與太后當時的態度來看,太后對她理當是萬分不屑和嫌棄的,可今日的言行舉止卻并不像那么回事。
果然,容湛的陰晴不定,難以被看透,跟他母后有幾分相似,來自于遺傳。
須臾,太后和顏悅色地將視線落在沈千夏身上,“沈千夏,你該不會再拒絕哀家吧?”
沈千夏的面皮抽了抽,她能再拒絕嗎?
太后的語氣已經足夠委婉,渾身上位者的氣勢也沒向她扔來。
容湛笑看著他,微抿著唇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沈千夏抬眸,坦然望著太后,頷首道:“謝太后娘娘。”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壽寧宮許久沒這么熱鬧過了,今日可是托你的福。”
話落,視線偏移,淡淡地睨著容湛,眸光沉了沉,心中暗嘆不已。
容湛忽略她的目光,仍然是片刻不離地凝著身旁的女子。
沈千夏訕訕地笑了笑。
太后不是喜歡清凈嗎?平時都免了各種請安,大家想見她一面都難。
現在說托她的福,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其他意思?沈千夏懶得再細想。
她微微頷首,清淺地開口:“應該是托太后您的福才對,能在壽寧宮用膳,是臣女的榮幸。”
太后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地看向她。
姿態神態皆是從容淡定。
言談舉止隨性不乏優雅。
不僅生得傾國傾城,渾身的氣質也不是一般貴女能擁有的。
她此生見過不少美人,當今王皇后,丞相之女,當年的雪妃,都是當之無愧的上等美人。
而沈千夏給她的感覺,與眾不同,撇開那些不堪的傳言,當真是無可挑剔。
不多時,太后朝他們擺了擺手:“容湛,你帶她先四處走走,半個時辰后回來用晚膳。”
容湛這才將視線挪到太后身上,恭敬地行了一禮:“兒臣遵命!”
“這倒是極其樂意,不再推辭了?”太后瞥著他,語氣帶著幾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