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走到屏風后,穿過一扇雕花拱門,一個諾大的浴池映入眼簾。
滿室氤氳,空氣中飄著極淡的幽蘭香。
旁邊的架子上放在一套整齊的衣物,從里到外準備齊全。
聯想到聽雨軒那套衣裙,她心底陡然升起異樣,猶如心海處被什么闖入。
她揉了揉太陽穴,對他的一舉一動,她已經不能用驚詫來形容。
撇開自己前世的柔弱與認命來說,她自認為算得上是有點小聰明。
哪怕在與容夜周旋時她曾擔驚受怕時,她都已經做好撕破臉的打算,只要自己不給容夜陪葬。
可是自從來到上京接觸容湛之后,她才發覺自己那點小算計,不過是班門弄斧。
他的洞察人心,真是有點可怕,并且讓她有種無法抗拒的霸道與強勢。
她舒緩一口氣,走到浴池旁邊蹲下,伸手探了下水溫。
沈千夏舒舒服服地沐浴之后,換上他準備的衣裳,將頭發擰干,簡單地用白玉釵綰著。
整個人清麗脫俗,瀲滟多姿,美得不可方物。
她推開門走出屋子,一陣茶香撲鼻,院子里的銀杏樹下,容湛正在優雅地煮茶。
聽聞動靜,容湛側首,眸底的驚艷閃過,朝她淺淺笑著,“過來坐。”
沈千夏從容地走到他對面坐下,笑意盈盈地說:“七王爺好雅興。”
他勾唇笑而不語,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搖曳的青煙在兩人之間縈繞,陡增朦朧之感。
她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隨意地掃著院子的一草一木。
雖不及東宮的氣派,國公府的奢華,其他貴族府邸的豪氣,卻有其獨特的清新與雅致。
花木皆是精心修剪過,亭臺水榭裝飾得別具一格。
粗略一看沒什么,細看時處處都無比精致。
低調而奢華。
沈千夏的目光回到容湛身上,其實他收斂渾身的寒涼與邪妄后,本就是個儒雅至深的男人。
所以這樣雅致的格調倒是挺符合他的。
沉默片刻后,沈千夏問他:“我們昨夜怎么回的?你為何把我帶回王府了?”
容湛淺淡笑著,如春風十里般,“你說不知道王府有沒有其他女子,所以帶你回來看看。”
沈千夏失笑,靜靜地盯著他,這理由說得她似乎多小氣一樣。
他繼續說:“要不要帶你四處轉轉?滿足下你的好奇心?”
她連忙擺手:“不必了,我沒有好奇心。”
容湛眉目溫雅,微瞇的鳳眸似笑非笑。
“遲早都是你的,那你什么時候想看,隨時歡迎。”
嗓音溫柔低沉,卻有不得抗拒的強勢。
沈千夏斂眉,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我一夜未歸,望月可能快急死了,得回去了。”
容湛直視著她瀲滟水光的眸子,忽略她的胡亂瞎扯,“不急,等下我送你回去。”
她輕咳一聲,“我們家后天就是喬遷之喜了,他們都四處忙著,我怎么好意思閑著?”
容湛頓了頓,眉眼輕挑著,一抹邪肆爬上眉梢。
“說得也是,當初他們竭盡全力幫助你進東宮,怎么也得謝謝人家。”
沈千夏揚眉輕笑。
他看得有點癡…
她的笑能瞬間感染他,眼底悄然染上繾綣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