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怔愣了片刻。
謝巍回來,是因為謝詩彤生病。
他希望自家妹妹不入皇城,理當猜測得到這病來得懸乎。
她凝眸注視著容湛片刻,瞬間有那么幾分了然,于是淺笑道:“我也該去看看她了。”
“身子好了再去。”容湛眸光動了動,繼續說,“你就解釋下謝小姐的病情就可以,他大概信不過別人。”
沈千夏樂道,“我跟他素未謀面,那他就會信我?”
“因為謝詩彤信你!”
她頓時失笑,腦海中想起謝詩彤那日的話,靜默下來。
難怪謝詩彤當時提到謝巍時目光熠熠,要她幫忙時似乎也帶著那么點底氣。
須臾,她起身面對著他站著,笑意盈盈地說:“我明天去謝府。”
容湛輕輕點頭,“我現在去落水閣了,你要按時吃飯。”
沈千夏連連點頭,“快去吧,司徒澈有心疾,你別氣著他了!”
他眸光微閃,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片刻,沒再說什么,轉身疾步出了聽雨軒。
她揉了揉太陽穴,心想是不是直呼司徒澈的名字有問題?
可他剛才不是自己先提起的嗎?
沈千夏暗想,還真是個陰晴不定的男子。
洛湖畔,楊柳依依,接近四月的天,柳絮已開始飄落。
連日的雨后放晴,出來沐浴陽光的人很多,湖面上畫舫飄蕩。
陽光揮灑而下,一片水光瀲滟。
皇家那艘游船靜靜地停靠在岸邊。
王惜洛站在一處不顯眼,游人很少的地方,這里是通往落水閣的必經之路。
每次容湛若是會出現在落水閣,周圍總是極其靜謐,大家像是唯恐避之不及一般。
王惜洛面上鎮定,心思卻無比忐忑,手心拽著絲帕,已微微冒汗。
此時她翹首以盼,還得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
等了片刻,她開始往落水閣走,步伐盈盈,儀態萬千,仿若西子湖畔盛開的嬌蓮。
容湛剛走到落水閣門口,王惜洛緩緩上前,眸底劃過欣喜,唇畔掛著優雅得體的笑。
“參見七王爺。”
他皺了皺眉,淡淡地拂袖示意免禮,側身就準備踏入閣樓。
“七王爺請留步!”王惜洛連忙出言喚他,神色略微慌亂。
“請問王小姐有何事?”音色清冷而疏離,將她拒之千里。
王惜洛身子僵了僵,用溫婉平靜的語氣開口:“我有話想跟你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容湛眉目溫涼,眸光清寒,輕吐道:“本王還有事,若是三兩言能說完,王小姐便在此說吧!若是不能,那就免了!”
王惜洛愣住,苦澀在胸腔內蔓延開來。
她微垂下眼瞼,輕聲說:“我就是想提醒你,與沈千夏走得太近,太子恐怕會心生疑慮。”
容湛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語氣清寒冰涼,“本王的事情何需別人過問了?”
王惜洛啞然,一時噎住。
眉宇間隴上一抹悵然,絕美的臉龐悄然爬上窘迫。
容湛抬腳踏入閣樓,不再理會。
挺拔的身姿留給她淡漠的背影,王惜洛眸光氤氳地盯著他,一直到消失不見,還久久不曾挪開目光。
原來想跟他說話都是如此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