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沈千夏沉思片刻后說:“不甚滿意就是說柳其霖并沒有被戳穿,還行的話大概是柳國公挺抓狂的,結果并沒有完全順著他設計的走?”
容湛露出贊賞之色,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點了點頭。
她輕嘆一口氣,眸子幽暗幾分,坐在椅子上。
“柳國公這次又舍棄了誰?難不成是他的糟糠之妻,原配夫人?”
容湛低頭凝著她,緩緩開口:“不錯,柳夫人主動認罪,柳其霖是她的幫兇,現在兩人都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沈千夏并不驚訝,柔兒是柳國公在北越費了點心思帶回的女子,對她甚是寵愛,當年他就曾懷疑是柳夫人所為,只是苦于沒有證據。
這次趁著風口浪尖將這事挑破,他肯定也是做好夫妻撕破臉皮的打算。
說得好聽點是大義滅親,其實就是為自己的兒子脫罪,還能為心愛的女子報仇。
不過他的心夠涼夠狠!
她嘴角勾起一抹涼薄,“柳夫人那么精明,又怎么甘心的?若說只是為了保全兒子,她仗著柳家的權勢應該會讓柳國公想其他法子才是。”
話落,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著,細微的舉動讓他心頭一暖,順從地在她旁邊坐下。
他順勢握住她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溫涼地說:“她或許是以為自己丈夫不會那么絕情,能憑著雄厚的勢力保她一命。”
沈千夏定定地看著他,勾唇淺笑:“是你震懾住他的吧?想必柳國公本來胸有成竹,倒是沒料到你會管這事。”
容夜與柳家一丘之貉,他們就是裝模作樣走個過場而已。
蕭夙寒除了推波助瀾將此事點燃,在南晉也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唯獨容湛,這個看似閑散而無所事事的王爺,與生俱來的淡漠與矜貴令人心悸。
只要他現身在刑部,哪怕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他們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為所欲為!
容湛動了動手指,輕輕揉捏著她的手背,輕飄飄地說:“這次未能除去柳其霖,你很失望嗎?”
沈千夏聞言,怔愣地看著他,“要動他們本就不易,這樣已經足夠了。”
“柳夫人肯定是難逃一死,柳其霖作為幫兇,換作平時可能隨意就將罪行揭過去了,可現在應該沒那么好的運氣吧。”
容湛輕輕頷首道:“柳其霖身為幫兇雖然罪不及死,但發配出去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沈千夏笑看著他,“能將他發配出去已經很難得了,至少不讓他禍害其他無辜女子。”
他靜靜地看著她,不語。
她靠在椅子上,幽暗的眸光泛著絲絲冷寂,寒涼地說:“沒有什么幫兇,他們母子都是兇手,相信蘇大人能秉公處理。”
“蘇大人辦案還是能讓人放心的,不過這處置可能會在太子婚后了。”
“還想給他們幻想嗎?”
容湛搖頭:“自然是沒有幻想了,不過是溫水煮青蛙,讓柳其霖心里慢慢煎熬。”
“他不是還奢望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從大牢出來嗎?有時候絕望比死更難受!”
沈千夏啞然,盯著他的目光有片刻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