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霎時彌漫著濃濃的殺意。
柳國公心下一緊,拱手勸慰道:“殿下不必心急,待時機一到,就無需再瞻前顧后了!”
時機?
容夜微蜷著手指,深沉陰霾的眸子閃過一抹狠厲。
一開始知道父皇是中毒,洛藥王昨日束手無策時,他心里曾竊喜過。
希望自己就此順理成章地繼位,他心中所有的巨石都可以放下,可以為所欲為!
容夜斂住心底的想法,平靜地對柳國公說:“將安插在容皓那里的所有棋子都收了吧!”
柳國公一怔,瞧著容夜的神色,瞬間反應過來:“殿下打算放棄五皇子,替三皇子擔下罪責?”
容夜側眸看了眼窗外,眉心緊緊收攏,“對方讓我們猝不及防,甚至你都不能確定究竟是誰做的,那只能順著那些證據讓刑部查下去!”
柳國公愣住,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重重。
五皇子那樣只顧吃喝玩樂,沒一點頭腦的,誰會相信他有膽量做出這種事來?
就是皇上他自己的心也是一塊明鏡啊!
而且刑部侍郎蘇政也不是吃素的,這種移花接木的手段怎么能瞞得過去?
容夜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滿眼不屑與冷意:“柳其霖當初不就是如此?他現在活得好好的,可是你想除去的不還是利落地給除去!”
柳國公驀然驚住,眸光細不可察地劃過恨意,太子此時提起這事,無疑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故作冷淡深沉,可是柳其霖是他一直的痛,他唯一的兒子,現在處在那極寒之地受苦,要救他還不是那么容易。
須臾,柳國公忍著悲痛,音色無波無瀾地說:“老臣知道該怎么做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用在誰身上都是一樣。
容夜冷冷地說:“本宮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容路還得留著,否則七皇叔追查下去,我們都難逃厄運。”
“允陽水患時,他們暗中將水往南邊排,洪水蔓延到東郊森林的源頭,就是想借機摧毀東郊的基地。”
柳國公頷首:“老臣明白!”
容夜聽出他語氣中的滄桑,語氣不由得放緩:“本宮會設法救柳其霖,國公僅此一脈,本宮怎么也不會讓他前程毀掉的!”
柳國公目光一動,之前太子派人來說此事時,他只是當做太子想穩住他而已。
現在聽他再次提起,即使不知有幾分真心,柳國公還是垂首道謝:“多謝太子殿下。”
容夜沉默下來。
柳國公又問:“殿下的傷可有痊愈?”
容夜笑了笑:“已經大好,這還多虧了柳家的金瘡藥。”
柳國公牽強地扯出一絲笑明知故問:“那太子妃不知犯了何錯?聽說太子將她禁足了。”
容夜臉色微變,嘴角的笑意加深:“太子妃性情太過浮躁,本宮就是讓她面壁思過一段時間,她那性格不收斂的話,將來還會吃更大的虧!”
柳國公啞然,一時無言以對。
片刻后,容夜朝他擺了擺手:“國公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吧,容路暫時與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柳國公拱了拱手,隨后轉身踏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