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掌著燈。
燭火隨風搖曳。
柳國公聽聞腳步聲,連忙回頭,神色深沉晦暗:“殿下。”
容夜擺手示意小郭子退下,然后關門,走到桌案前落座。
“國公這是忙什么去了?東郊的事情迫在眉睫,你卻到處不見人。”
柳國公眸光一閃,低頭淡淡地說:“殿下放心,這事不會傷及你的根本。”
“你有何良策?”
柳國公皺著眉:“按殿下的意思,東郊本就有三皇子參與,他的痕跡都在,而你的已經抹去。”
容夜問道:“你確定不會引起懷疑?”
“不會,我們的東西已經在水患前轉移,被盯上時已經沒有什么后患。”
柳國公頓了一瞬,繼續說:“三皇子已如困獸,折騰不得什么了,那些隱患只能轉到他身上,才能確保東宮無恙。”
容夜抬眸,目光一亮,示意他坐下。
思忖一瞬后冷冷說道:“本宮倒是低估了蘇政的能耐,竟能順藤摸瓜查到本宮的地盤去,這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容路原本就是他布下的棋子,只是比他預期的要毀滅得早,多少讓他心里不爽快。
柳國公在他對面坐下,有點心不在焉,微垂著眸,語氣寡淡:“那殿下打算如何?除了三皇子,還想一并將蘇家連根拔起嗎?”
“逆我者亡!”容夜靠在椅背上,冷凝著深色的眸子,幾乎是咬牙吐出的幾個字。
柳國公沉默。
東郊那塊地,多年來相安無事,現在陡然被盯上,即使他們做得再隱秘,也猶如有根芒刺頂在心口。
稍有不慎,將前功盡棄。
單單一個刑部,還沒有那個能耐撼動,這背后定然是不簡單。
犧牲一個皇子,一個忠于太子的皇子,心里難免有些唏噓。
柳國公嘆了口氣,“殿下,蘇家暗地里恐怕是在為七王爺做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容夜目光一凜,坐直身子看向柳國公:“蘇敬雖然不得本宮的心,可是耿直忠誠,按說對父皇不可能有二心。”
“殿下別忘了,皇上的皇位是怎么來的?七王爺為何能退讓?若是他振臂一呼,其影響力恐怕是我們都始料未及的!”
柳國公避開蘇家的話題,語氣瞬間壓抑。
容夜渾身僵住,心底騰升起隱隱的不安,深呼吸幾次后,盡量平靜地說:“七皇叔如果覬覦皇位,何必等到現在?你別危言聳聽了!”
他以前不明白,以為七皇叔真是鐵打的太子黨。
后來逐漸發現…似乎是從沈千夏進京后,一切都變了。
“殿下何苦自欺欺人?七王爺雖然強悍,可是我們也不弱。”
柳國公的話猶如一顆定心丸,讓容夜飄忽不定的心霎時安定。
他承認是自欺欺人了!
可是他想,七皇叔遲遲沒有明顯的行動,還是礙于先帝的囑托,只要有東西能牽絆他,就有機會將他摧毀!
何況他還有一個致命的軟肋,就是沈千夏!
再強勢再無敵的人,只要有他的軟肋,總會尋得辦法將他擊得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