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夜率著眾人往上京的方向返回,迎著風雨,馬車疾馳著。
直到探子回來稟報,對方并未再追殺,他們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莫庭被侍衛扶著靠在椅子上,因為傷勢,臉色煞白著,他有氣無力地問:“殿下,您為何中途放棄了?”
容夜雖沒有受什么傷,可內力消耗巨大,一時間精疲力竭,加上各種情緒奔涌,臉色很難看。
他抬了抬眼眸,冷沉的眸光掃向莫庭:“那人什么來頭都不清楚,本宮若將底牌亮出,卻沒有成功的話,豈不是自掘墳墓?”
莫庭震了震,那名男子的武功的確出神入化,可從太子的嘴里親口說出這話,多少還是令他后怕的。
他忍著劇痛,艱難地開口:“屬下回去即刻派人去查。”
容夜冷哼道:“恐怕沒那么容易,就連那群灰袍殺手,都堂而皇之與本宮作對,你以為簡單?”
莫庭沉下眸子,有些心灰意冷,跟著太子多年,似乎還沒有這樣慘敗過。
哪怕是允陽水患屢次失策,東郊的基地可能東窗事發,太子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他深呼吸幾次后,沉著嗓音繼續說:“殿下,那人雖來路不明,可他明顯袒護沈三小姐,或許可以從此處著手深查下去。”
容夜嗯了一聲:“讓人繼續暗中追查她的身世,如若不成,她可是還有親人在上京,那些也是線索,總會有辦法讓他們開口的。”
沈家雖然是她的眼中釘,可蘇沁陽到底是她的娘親,不管是不是親生,她都不可能忘恩負義吧。
莫庭調息良久后,才有所緩和,那人似乎沒有下死手,否則他可能命都沒了。
此時想起,依舊是心有余悸。
約摸半晌后,莫庭再次問:“殿下,那東郊那邊的事就這么算了嗎?”
容夜眉宇緊皺,握緊的拳頭因用力過猛,發出咯吱的聲音,額頭的青筋突突跳著。
他原想著將沈千夏半路截回,只要她不摻和進去,憑著柳家陣法與基地本身的隱秘,東郊之事可能還有峰回路轉的希望。
沈千夏那個人著實看不透,他總覺得她若是指引人深究下去,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特別是今夜的遭遇,更加讓他心慌不安。
容夜斂了斂心神,重重地嘆氣:“只能舍小保大,忍痛割愛了!”
莫庭心中也遺憾,可事情發展到今天,他也看出事態的復雜,連太子與柳國公都無可奈何。
馬車趕回東宮時,已臨近午時,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已經放晴。
稀薄的云層遮擋住些許陽光,依舊驅散不了夏日的灼熱。
容夜和莫庭匆匆而回,清云公主焦急地候在書房外,臉色蒼白,眸光無神,整個人像是失魂落魄一般。
見到容夜的身影,她似乎才有了主心骨,空洞的眸子霎時氤氳迷蒙。
容夜心下一緊,臉上閃過一絲疼惜之色。
莫庭凝眉,眸光復雜地瞅了眼清云公主,隨后朝容夜抱手行禮:“殿下,那屬下先去辦事了。”
容夜點頭,步伐未停,朝清云公主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