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和墨玉跪在一旁,低垂著頭。
柳凝香望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女兒,心情極其復雜。
不管她有多恨鐵不成鋼,可是看著滿臉淚痕與傷痕的沈暮雪,她胸腔內更多的是心痛。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從小呵護著,給她最好的,盼著她嫁給太子,成為東宮的女主人。
希望達成后,原以為康莊大道就此鋪平,卻不料諸事不順。
沈暮雪哭得泣不成聲,心中悲憤交加:“母親,我這還懷著他的孩子呢,他就對我動手,這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柳凝香雖然心疼,可還是勸慰道:“你能怎么辦?他是太子殿下,離開他你還能怎么活?”
沈暮雪深愛著容夜,他對自己所有的辱罵與拳腳相加,令她痛不欲生。
她氣怒地說:“他現在是打罵與羞辱,哪天若是把我殺了,那我留在東宮還有什么意義?”
沈暮雪心有余悸,瞳仁忽然渙散,雙手抱頭:“您不知道,他猙獰發怒的樣子真的好可怕。”
柳凝香握著拳頭:“嫁給他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嗎?怎么如今這點委屈都受不住?”
沈暮雪渾身發抖:“雖然我很討厭沈千夏,但她曾經說過的一番話,我覺得有道理。”
柳凝香疑惑不解,她與沈千夏形同水火,怎么忽然相信她說的話了?
她耐著性子問:“她說什么了?”
沈暮雪緊抿著唇沉默不語,身子靠在椅子上,臉色很不好。
雙手放在小腹上,眸底泛著復雜的神色。
被沈千夏一語成畿,心中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她說,丈夫動手打妻子,有一就有二,所以絕不能容忍。
她說,只有不愛,才會暴力相向,才會將憋在心底的情緒爆發,悉數發泄在最親的人身上。
沈暮雪鼻尖泛酸,她以為只要榮華富貴,只要天下女子都膜拜她,其他的都算個屁。
當初對沈千夏的話嗤之以鼻,可現在真正面臨時,她才體會到那種切膚之痛。
自從清云公主成婚后,容夜性情大變,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
沉默片刻,柳凝香不再追問,重重嘆息:“暮雪,你只有努力往上爬,這些付出與屈辱才值得。
“現在埋怨并無益處,太子也不會因此就對你另眼相待。想想腹中的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暮雪深呼吸著,低頭看著依舊平坦的小腹,她忍,繼續忍!
“若不是沈千夏激怒了他,他也不會將氣全撒在我身上,她簡直就是無處不在。”
柳凝香對她這種無端指責,早已經習慣,沈千夏本就是該替她女兒承擔這些。
她看向青蓮和墨玉,淡淡地說:“你們照顧好太子妃,與太子盡量不要正面交鋒。”
青蓮和墨玉應允道:“是,夫人。”
柳凝香瞟了眼沈暮雪:“再忍忍,你舅父事成后,什么就都好了,只要你夫君能順利當上皇帝,你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話落,柳凝香拂袖而去,青蓮和墨玉起身攙扶著沈暮雪,走到床榻邊然后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