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晉驕陽似火。
皇宮與東宮的氣氛皆是無比沉悶,仿佛在醞釀著什么,隨時將要爆發一般。
明帝的病,太醫院束手無策,而此時的他還堅信,自己能很快痊愈,還惦記著長生,并沒有將這事過多的放在心上。
與上次病情加重時的心境,有著明顯的不同,只是暗中讓容夜派人去找洛藥王,不曾大肆宣揚。
即便是安逸多年的普通百姓,也隱約感覺到一絲緊張,私下議論著,是否快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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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冰火兩重天。
北越王宮,正迎來北越王的生辰,天際剛泛起魚肚白,王宮內已是熱鬧非凡。
從北關到北越王宮,馬車需行駛兩個多時辰,清晨用過早膳后,大家便浩浩蕩蕩地朝北而去。
朝陽鋪灑而下,映照得那層薄冰泛著淡淡霞光,車轱轆碾過,碎了一地。
自從前幾日的風波過后,容湛又刻意與沈千夏保持著點距離。
雖然同乘一輛馬車,可兩人各坐一端,隔著一張矮桌,中間飄逸著裊裊青煙。
沈千夏端坐在椅子上,望月在她背后墊上一個軟枕,隨后默默地退到一旁:“小姐,我還是出去與夙遠一起駕車吧。”
外面寒風刺骨,望月早兩日尋她時太過勞累,染了點風寒。
沈千夏不忍她吹風:“就在這里待著吧,你得照顧好自己才行。”
望月眸光氤氳,下意識瞟了眼容湛。
他正優雅地煮茶,不曾抬眼,語氣淡淡地說:“夙遠一人駕車就足夠。”
望月輕舒一口氣,只好坐在一處偏角落的位置,然后偏著頭裝睡,心想著盡量不去打擾他們。
沈千夏的目光鎖在容湛身上:“北越王宮內有什么好玩的東西沒?”
容湛抬眸,朝她溫潤一笑:“你想玩什么?”
她托著腮,單手撐著桌面,笑著說:“我只是好奇而已,北越王后如果被打臉,該是很精彩吧!”
“你感興趣的可不是這個。”容湛將一杯清香四溢的茶遞給她,唇畔的笑意加深。
沈千夏垂著眼瞼,掩飾幾分黯淡,越接近真相,她其實是越緊張的。
如果蠱很棘手,不管是于她還是容湛,都將是很麻煩的事情。
這段時間的斷斷續續地發作,看似沒多大殺傷力,可她總覺得是李天師在蓄勢待發,等候良機。
“北越這次興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們都要小心點。”
容湛點頭:“清云代表著東宮,王惜洛身后是整個王家,而柳承就更不簡單了,北越王實則也是想打探實力,伺機挑撥離間一番。”
各方勢力之間暗潮洶涌,北越王想挑撥也是意料之中。
沈千夏聞著茶香,青煙縈繞在她臉畔,增添幾分厚重的朦朧之感。
她淺淺一笑:“北越王最忌憚的應該是你吧?說是挑撥是非,事實上是想讓各方勢力針對你,好讓你分神。”
容湛微瞇著眼眸,靜靜地盯著她,沒有否認她說的話。
沈千夏清楚,北越王或許還想試探她在容湛心中的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