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嘩嘩,伴著馬車轱轆滾動的聲音,一同湮沒在雨夜中。
容湛將沈千夏扶好,在她耳邊低語:“千夏,衣衫沒有干透,我幫你換身干凈的好不好?”
沈千夏蒼白的臉,陡然暈染一絲極淡的緋色,她輕輕搖頭:“不必,我現在已經好些了。”
他依舊不放心:“寒潭的水刺骨冰涼,你本就葵水才盡,加上體內的蠱蟲作祟,讓我如何能放心?”
沈千夏啞然…
容湛伸手解她的衣衫:“你我即將成親,而我現在不會對你有任何越矩的行徑,濕衣服會讓你體內的寒氣更甚的。”
沈千夏不再言語,任由他將她的衣衫悉數解下,又快速拿出一套給她換上。
她被凍僵的身子,感覺不到他的觸碰,此時就如同木偶一般。
容湛瞧著她這般模樣,心中情緒萬分復雜。
“我和容夜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知道。”
“可是他跟你說過,他與我什么都發生了對嗎?”
容湛坦言:“他說過,可是我信你,只要你活著,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沈千夏微微勾唇,不知為何,這樣簡簡單單的話已讓她的心滿足。
容夜不管說什么,都是出于故意激怒容湛,可任何事他都只信自己的判斷。
須臾,她又問:“你的馬車和船上都備著女子衣物嗎?”
“嗯,都是為你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
她抬了抬眸,輕聲說:“容湛,你這樣體貼細心溫暖,我感覺自己會離不開你的。”
容湛內心動容,深邃的眸子凝著她,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著:“我的王妃以后都有我來陪,永不離開你。”
沈千夏笑了笑,感覺換了衣裳過后,渾身舒適了幾分,終是忍不住疲憊睡了過去。
容湛望著懷里的人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直到這一刻,她身上的溫度逐漸正常,他才深刻感覺到,她還在自己身邊,她還活著。
馬車到達王府時,雨終于停歇。
容湛將昏睡的沈千夏抱回房間,放到榻上后,隨即吩咐夙遠去熬姜湯。
他摸了下她的額頭,聽了下她的心跳,確定已經沒有大礙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他趁著她沒醒,拿著一身干凈衣衫,往屏風后而去。
容湛沐浴更衣后,夙遠剛好把姜湯端了過來。
瞥了眼睡得不曾翻邊的沈千夏,容湛走到門口,接過姜湯。
“你先派人去壽寧宮查探下情況,然后你帶著幾名隱衛,親自負責城內的安全。”
夙遠頷首應允,琢磨短瞬后問道:“那太子呢?王爺打算怎么辦?”
容湛的眸子霎時幽暗,沉著聲音說:“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待大婚后處置他!”
夙遠嗯了一聲,正要退下。
容湛又說:“今夜過后,你部署好整個上京的事情,然后重點備大婚的事。”
夙遠抽了抽嘴角。
都什么時候了,他眼里只有沈千夏,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就是娶沈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