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檸停下腳步,抬起頭,看了看陳小北,迎著風雪,那兩個字在嗓子眼來回滾咽,費了好大勁才得以擠出聲帶問了出口:“顧言他……在哪里?”
陳小北愣了一愣說:“老大在上班。”
“哦。”秦檸表情仍然淡淡的,肩胛緩緩動了一下,死了心問其他問題:“哪里有星網?”
陳小北表情更糾結了,“這里……沒有星網。”
“那飛行器呢?”
有飛行器的話,她總能開到空間維修站撥通星電。
“老大有一艘飛行器。”陳小北說。
兜了一圈又繞回到顧言身上,死灰了幾秒鐘的心再次復燃,秦檸眼睛一閉一睜,再次抬起眼,明知這樣是找死卻還是自暴自棄地開了口:“那你現在帶我去找他。”
陳小北躊躇:“可是……”
秦檸沒等他糾結完,已經隨手抄過頭盔往腦袋上一扣,對腦袋上的傷口痛不痛這回事不管不顧,直接抬了長腿跨上摩托車后座,儼然還是秦隊的口吻命令人:“現在就去。”
于是,半個小時后,陳小北把秦檸帶到了一區的一處工廠,告訴秦檸,老大就在這里面。
“少夫人,你真的不先去看看醫生嗎?你……”陳小北話沒說完,就看到秦檸連頭盔都沒來得及摘下,就走進了工廠……
他不得不再一次折服,少夫人不愧是垂耳兔分化人,這一身傷痕累累的,還跟沒事人似的……
另一邊,秦檸托著逐漸腫痛的右手腕走進了濃煙滾滾的工廠。
刺鼻的工業氣味讓秦檸鼻尖微微發紅,好在秦檸對顧言的氣息無比熟悉,只要在工廠里頭挨個地兒搜一遍,總能找到顧言的人。
秦檸最終在工廠的機械零件制造車間找到了顧言。
顧言仍然穿著一身工服在車間里工作。他旁邊跟著幾名工人,正在問他一些問題,顧言手里拿著圖紙,時不時在圖紙上勾劃些什么,把工人不懂的地方具體講一遍。
秦檸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那道挺拔高大的身背,忍不住叫了路過的工人,說自己有事找顧言。
由于秦檸腦袋上還扣著頭盔,兔耳朵藏在里面,那名員工只看到了秦檸一身的傷,嚇了一跳,趕緊點點頭幫她去叫了顧言。
秦檸站在數十米遠處,盯著顧言的身影。
顧言聽了旁邊的工人的轉告后,抬頭往她這邊看了過來,不過視線只在秦檸纏了一半繃帶的手腕停留了兩秒,又很不走心地收了回去,似乎是跟那名工人說了什么,又繼續專心忙他的。
很快,那名工人走了過來,很無奈地告訴她,“顧工說他沒空。”
意料之中的答案。
秦檸仿佛已經習慣了,只點了下頭,等工人離開了,她還是沒有走。
腦袋更燙更熱了,混沌脹痛。
可能是真的被撞傷了。
秦檸站了一會兒,腿腳的腫痛后勁也上來了,她不得不蹲坐下去。
抱著雙腿,蹲在地上,一聲不吭地盯著在車間工作的那一道冷漠修挺的身影。
任由路過的人目光如何詫異。
這一蹲,就一直蹲到了傍晚。
此時顧言終于下班了。
顧言換掉了身上的工服,從車間里走了出來。
路過她的時候,也并沒有搭理她,徑自往外走。
秦檸眼看著他走出去,趕忙跟著站了起來,但因為蹲了太久,起來的時候腿一軟,差點又崴到腳。
秦檸顧不得酸麻腫痛著的腳,一瘸一瘸跟了出去。
在顧言上車之前,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用盡全力去抓住了顧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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