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當年的指揮官年紀小,還好控制,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三年,被抑制潛藏在體內的本性也會隨之成長……到時再試圖靠醫療所的人力進行干預,再強迫顧指揮官嵌入抑制芯片的手術,實現這樣的概率基本為零。”
林院很理智現實地將結果分析給顧言。
過了良久,顧言終于說:“我知道了,請林院把這段通話記錄刪除。”
林院是顧言的個人專用醫師,自然全憑他差遣,聽到他的命令,就立即對自己進行刪除通話內容記錄:“已經刪除。”
掛斷了通話,顧言聽到秦檸發出了一聲細微軟弱的嚶嚀聲。
他眼睫下垂,看到秦檸兩只小手小心翼翼揣在小腹上,有些痛苦地蹙著眉,嘴巴一開一合,發出模糊不清的呢喃音。
普通煌族毒素的變異時間尚且有兩天的緩沖期,而一旦被最高階級的煌族毒素入侵體內,若在一個小時內未能清除體內毒素,將會被毒素徹底感染變異。
留給顧言的時間并不多。
所以,短暫地安撫了一會仍處于昏迷狀態中的秦檸,他很快起身走出了休息艙。
顧言站在醫療室內的儀器跟前,抽出了一把戰術匕首,很平靜地垂下眼簾,緩緩割開掌心紋路,任由鮮血流出來。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仿佛正在被匕首割開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掌。
這一刀下去,切割開來的刀痕很深,深到清楚見到了猙獰的骨血,以及嵌在骨血深處的那一小塊芯片。
顧言的面部表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現,刀口精確地刺入,很冷靜地將那塊早已經與骨血相連的芯片連帶著血肉活生生剜了出來。
摘取出芯片后,顧言收起匕首,隨意撕了一截紗布將還在流血的手掌包扎止住血。
做完這些,顧言很清楚感覺得到,軀體正在開始發生變化。
是體內被抑制多年的晶體能量正在處于復蘇階段,沸了血似的。
他須得趕在還能控制住自己之前,讓秦檸身上的傷口得到痊愈。
回到休息艙后,顧言把秦檸重新抱到他腿上,低頭看著懷里的秦檸,秦檸緊閉著眼睛,眼睫毛濕漉漉的乖乖垂落,柔軟的嘴唇也泛著冷白。
一雙兔耳朵軟塌塌地垂在頸后,耳朵發間有一小撮頭發被壓住了,微微卷翹起了很可愛的弧度。
看了一會,顧言緩緩低下線條冷冽的下頜,碰了碰秦檸的唇角,又一點點吻過去,慢慢地加深。
他一邊吻著秦檸,一邊將沒了抑制芯片的掌心重新覆在秦檸受傷的后背上。
半透明的強大光體不再只是小范圍的熨帖秦檸的傷口,而是幾乎在那一瞬間將秦檸的身體籠罩,并迅速凈化了正在試圖侵襲秦檸軀體的毒素,使得秦檸蒼白的臉色漸漸得以恢復正常。
他含著她的唇,在分開之際,喉結用力地攥動,呼吸伏在她臉側,低沉難抑地喚了一聲,“寶寶……”
爾后,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將覆在她后腰上用力揉搓著的手收了回來,把秦檸放開了。
在發作之前,起身離開。
·
秦檸是第二天在主城的一處陌生的公寓醒來的。
和上次在宛星酒店睡醒起來的時候很像,秦檸睜開眼睛,對著大床發了一會呆,終于是想起來什么,下意識往床頭柜那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上面擱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