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蘇耀瑋不出意外地敲響了銅鑼,將村里人都給聚集了起來。
蘇曜寶這事兒,他總是要跟村里人說說的。
畢竟,連他都一度覺得蘇曜寶和宮氏并沒有太大的錯處,那么村里的其他人,肯定也是多數都有同樣的想法。
這事兒必須說個清楚明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能模棱兩可。
“我不服!”
“死也不服!”
蘇曜寶被帶到所有人的面前,兀自吼個不休。
宮氏這會兒沒有大喊大叫,但一直在哭,眼淚汪汪的流。
一個晚上的時間,蘇曜寶和宮氏都沒睡好。
蘇曜寶冷靜下來后,心里是又后悔又害怕,但想了一晚上的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沒骨氣地求饒,不能認錯。
他得咬定自己沒錯,自己是被逼的,是走投無路失去了理智才會發瘋。
這樣,村里人會更同情他,為他說話。
而宮氏也不撒潑鬧騰了,只是在那里哭,聲音幾乎沒有,但是眼淚水卻是流個不停。
這母子倆,還真的是一脈相承,都在扮可憐。
蘇曜寶叫得越大聲,喊得越兇,越是會讓人覺得他是冤枉的。
再有宮氏的無聲淚流。
這母子倆一下一下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買童養媳這種事情,并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事情。在他們這里,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每每遇到災年,這種事情就會變得很多。
當然,即便沒有遇到災年,有些當爹娘的重男輕女,或者是爹娘不是個東西,都會把他們的閨女賣掉。
蘇曜寶和宮氏以前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一次,宮氏給蘇曜寶買了個童養媳,并沒有觸及村里任何人的利益。
在這樣的情況下愛,宮氏和蘇曜寶的表演,很輕易地就得到了村里人的同情。
蘇耀瑋簡單地把昨天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后就把他的決定跟著講了出來。
“殺人,這是犯法的事情!”
“別的事情,咱們族里自己能商議著來,但蘇曜寶都已經起了殺心,這事兒,就不再是咱們族里能決定的了。”
“所以,我準備帶人把蘇曜寶送到縣衙,讓縣太爺來決斷。”
蘇耀瑋淡淡地說完,目光在一眾族人的面上掃過,“在這里,我得說兩句。不是誰可憐誰就有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大家都能記在心里!”
“五丫兒,是朝廷賜封的長平公主!”
“咱們村,還有整個長平鎮,都是她的封地食邑。”
“按照朝廷的律法,咱們這邊的任何事情,五丫兒都有資格管。”
“誰要是不服,可以搬走,離開崖上村,離開長平鎮!”
“但只要你們還在長平鎮一天,就得記住了,這里誰才是說了算的人。”
隨著蘇耀瑋這一番話說出來,剛才還對宮氏和蘇曜寶充滿同情的蘇氏一族的族人都打了個哆嗦。
若不是蘇耀瑋的這一通說,他們還真的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或者說,他們從心里就對蘇舞這個公主缺少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