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祁銘傻眼了。
他從縣城被祁洪等人帶走,藏身觀水鎮,可是沒有暴露過的,那么,林廉是怎么知道的?
在祁銘震驚傻眼的時候,林廉則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蒙對了!
從祁銘這邊敲詐十五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件尋常小事兒。這是十五萬兩,不是十五兩。莫說鎮南王府已經敗了,就算是鎮南王府還在,也不可能輕描淡寫地拿出這么大一筆銀子。
事實上,在看到來人是祁銘的那一刻,林廉心里就已經開始謀算。在跟祁銘討價還價的同時,他也在猜測祁銘一行人會藏身何處,思來想去,最終鎖定了觀水鎮。
萬幸,他猜對了!
更幸運的是,祁銘這位大少爺到底是缺乏歷練,被他隨便一詐,就給露出了馬腳。
當然,即便是祁銘沒有藏在觀水鎮,林廉也是能轉圜回來的,只要說讓祁銘以后藏在如觀水鎮這種幾不管的地方就行。
只是老天庇佑,他一下就猜對了。
“燈下黑,固然是躲藏的好辦法。”
“但是呢,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也不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而今,賢侄的藏身地已經被某些人猜到,我呢,暫時還能遮擋一二,但是,時間久了,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世叔……!”
祁銘眼色復雜地望向林廉,完全落入了林廉的算計。
“賢侄,平遠縣不能待了。町照府,也不是安生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先去黎南國,等過些年,風聲沒有這么緊了,再見機行事。”
“你要明白,大丈夫處世,要建功立業,就得忍人所不能忍。”
“不說別的,就說這一次,你說你有多魯莽?你身邊無人可用么?值得你親自來跟我談這事兒?”
“以后,切莫如此魯莽,切記,切記!”
林廉一番長輩的姿態做足,還真的是將祁銘給徹底忽悠住了。
等祁銘離開時,看林廉的眼神,不再怨恨,而是充滿了感激。
林廉在祁銘離開后,回到涼亭坐下,將那一壺濁酒,大口喝了個干凈。
“定方兄,兄弟我只能做到這些了,你若在天有靈,切莫怪罪小弟,小弟就這點能力,唉……”
一聲長嘆后,林廉一臉痛惜地砸了手里的酒壺,邁步走出涼亭,回轉自己那簡陋的房舍。
而在林廉沒看到的一處屋頂上,一道身影靜靜地趴在上面,林廉最后的一番言語,還有那一聲帶著濃重感情色彩的長嘆,全都落在了這人的耳中。
這人,赫然是祁銘身邊的管事,祁洪。
林廉并不知道祁洪潛伏在暗處,但他有腦子,會思考。
祁銘,作為鎮南王的嫡長子,既然被人帶走了,那肯定身邊有使喚的人。可祁銘卻自己出來跟他見面,跟他談價錢,這明顯不大對勁。
所以,林廉斷定,暗處肯定有人盯著。
他在假冒鎮南王故交的時候,就已經將暗處有人的情況考慮了進去,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處表演。
這一番表演,落在祁洪的眼里,也就坐實了他鎮南王故交的身份。
當然,因為這身份的坐實,祁銘也好,他身邊的人也好,斷然那不至于為了一點銀子跟他翻臉,雖然那是一筆十五萬兩的巨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