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夫!”樊美靜走進去,朝坐在辦公桌旁的朗宇淸輕喊了聲。
朗宇淸撩起眼皮,板起臉道:“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不要在上班的時間,喊我大姨夫。”
樊美靜頓覺委屈:“可你就是我的大姨夫啊!而且這里也沒有別人。如果有別人,我肯定不會喊你大姨夫的。”
朗宇淸現在看見范秀英娘家人就頭痛,尤其是眼前的樊美靜。
范秀英就是因為樊美靜,前幾天,天天跟他吵架。
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疲憊地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您應該也聽說了吧,報社的記者等一下會來所里采訪我,關于我救死扶傷的英雄事跡。”樊美靜試探著問。
朗宇淸深深看了樊美靜一眼。
他是樊美靜的大姨夫,當然知道樊美靜的底細。
樊家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醫術,更不要說什么祖傳醫術了!
當他聽見樊美靜靠著祖傳醫術,救了一位心臟病突發的老奶奶時,直接把剛喝進嘴里的水噴出來了。
不過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樊美靜畢竟是他弄進科研所的人,又還是他的侄女,他也不好當場揭穿。
好幾個給科研所廣播站投稿,想在科研所廣播里宣揚樊美靜救死扶傷,光榮事跡的稿子,都被他壓下去了。
他想著,等時間一長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沒想到,那些想要討好他的人,居然跑去給報社雜志投稿,還把報社的記者引來了。
他也是剛才開會,聽一起開會的幾個同事說了,才知道這個消息。
他剛想打電話,隨便找個借口謝絕來采訪的記者,沒想到樊美靜就來了。
他以為樊美靜是怕事情鬧大了敗露,跑來找他幫忙的。
不過他不打算馬上就說出來,已經想好要幫忙了。
為了給樊美靜長記性,他決定先嚇恐嚇一下,然后再進行引導,擺事實讓樊美靜以后,再也不敢做這種冒名頂替的事情。
沒想到樊美靜說:“如果采訪我的記者,看見我貼在公示欄上,給喬婉婉的道歉信,聽見我在廣播里,對喬婉婉道歉的話,你說記者會怎么想,會怎么看我這,怎么看你這個所長,甚至整個科研所?”
朗所長怔了下。
他愕然地看著樊美靜,突然發現他實在是太低估了樊美靜的臉皮。
呵!
他勾唇笑了聲:“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怎么敢威脅您呢?大姨夫,我只是在跟您商量。您看,要不您就多扣我幾個月的工資,至于讓我給喬婉婉在廣播里道歉,把道歉信貼在公示欄上的事情,就算了吧。”
“這樣,也是顧忌您跟整個科研所的顏面。畢竟,這事如果讓記者報道出去,對大家,甚至整個科研所都不好。”
朗宇淸“呵呵”兩聲:“難道你就不怕,你冒名頂替,救死扶傷的事情敗露?”
樊美靜聽見朗宇淸已經知道,她冒名的頂替救死扶傷的事情,并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反而笑了。
“有您在,我怕什么?”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她是堂堂科研所,所長的親侄女,有什么好怕的?
朗宇淸被樊美靜的無恥震驚到了。
他冷聲問:“誰給你的膽子!你大姨?”
樊美靜揚了揚下巴,笑著說:“更準確的說,是我死去的外公,您的恩師。”
“哈哈哈哈!”
朗宇淸被氣得大笑起來:“你也有恩師,怎么不見你這樣要求你自己,去幫助你恩師的家人?”
“那能比嗎?我那些只能算是老師,他們教導我也是拿工資了的。我為什么要額外去幫助他們家的人?”
樊美靜理直氣壯地反問,“當年如果沒有我外公,你能考上大學,當上科研所的所長嗎?”
又是這句話!
昨天,范秀英也是這么說的。
就連眼前樊美靜那質問的嘴臉,都跟范秀英如出一撤。
多么令人惡心。
但有昨天范秀英那一出,他再聽見這樣氣人的話,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
他身子向后靠著椅背,偏頭似笑非笑地望向樊美靜:“那如果我說,我現在不想再幫了呢?”
樊美靜愣了下。
她想起大姨,也就是范秀英跟她說過。
讓她千萬不要再說,朗宇淸曾經受過她外公恩惠的話,當年她外公只是多給朗宇淸補了幾節課而已。
這種話也只有她大姨那個蠢貨會相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朗宇淸為什么要幫他們家那么多,還幫了那么多年?
想到這些,她底氣十足地說:“您不會的!如果您是那種白眼狼的話,就不會娶我大姨,也不會幫扶我們那么多年。”
白眼狼?!
眼前,樊美靜理直氣壯將他的善良,他的幫助,當做理所當然,如果他不幫了,他反而變成了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他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對樊美靜道:“你說的對!我確實要顧忌科研所的顏面,你給喬婉婉道歉的事情,等報社記者采訪過你之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