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美靜紅腫的眼睛里浮現出水光，做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謝謝你，張向陽同志。”
張向陽白胖的臉瞬間通紅：“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
張向陽把樊美靜扶到偏僻的角落坐下：“你休息一下，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朗宇淸已經當眾宣布，辭退樊美靜了，而且現在科研所的人，都知道樊美靜干得好事，她多留在這里一秒了，只會多被羞辱一秒。
還是趁早離開得好。
樊美靜咬著唇。
她不甘心就這么離開科研所。
當初，她為了能進科研所沒少討好范秀英，甚至還幫范秀英手洗小褲子。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留下來呢？
她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驚恐地說：“我大姨夫，不會就這樣放過我的。”
張向陽聽得古怪：“朗所長為什么不會放過你？”
樊美靜蹙著眉猶豫了下，抿唇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只有我，跟我大姨夫還有喬婉婉知道。”
張向陽立即聞到了貓膩，眸子驟亮。
樊美靜神神秘秘地說：“我只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張向陽用力點頭，激動的滿臉紅光。
樊美靜對他招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張向陽彎下身子，樊美靜踮起腳，偏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我那天看見，我大姨夫把喬婉婉叫進辦公室，過了很久喬婉婉才出來，她出來的時候，衣服扣子都掉了……”
張向陽驚愕地瞪大眼睛：“你，你確定沒有看錯？”
樊美靜搖搖頭：“我肯定不會看錯，我當時想要躲起來的，但被喬婉婉發現了。”
“我本來也沒有往那些地方想，畢竟我大姨夫跟我大姨關系一向很好，而且我大姨夫還是科研所的所長。”
“但是沒多久，原本屬于我朋友的工位，就被喬婉婉搶走了。我大姨替我朋友抱不平，去問大姨夫，結果我大姨夫寧愿離婚，也要把那個工位給喬婉婉。”
“還有剛才，你不覺得林主任跟夏奶奶都來得太及時了嗎？”
張向陽被她這么一提醒，頓時就覺得了，忙點頭。
樊美靜說：“我懷疑，他們都是我大姨夫按排的。所以，我當時故意裝作沒有認出艾草，我是怕，如果我不裝傻，落入他們設計好的圈套，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等著我。”
張向陽氣的攥緊拳頭，重重砸在墻上發出“砰！”的聲重響。
“我就說，你怎么可能連艾草都不認識！原來是這樣。”他氣憤地罵道，“無恥！太無恥了，我這就找他們算賬去。”
樊美靜趕緊抓住他的手臂：“你千萬不要去！如果你去了，不要說你為我討公道了，到時候就連你也會被趕出科研所。”
“難道就看著他們這么欺負人嗎？還有你大姨，她對你大姨夫那么好，她現在還不知道你大姨跟喬婉婉的丑事吧？宋延明應該也不知道吧！”
依著范秀英跟宋延明的脾氣，如果知道被戴綠帽子了，肯定會鬧起來。
樊美靜咬著唇，一雙紅腫的眼眸盛著害怕跟無助，可憐兮兮地望著張向陽：“我，我不敢。你也看見了，我還沒有說，他們就把我整得這么慘了。如果我說出來，只怕，只怕——”
樊美靜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嗚嗚嗚的哭起來。
張向陽也害怕了。
他掏出帕子讓樊美靜擦眼淚。
樊美靜接過帕子，慢慢地擦眼淚，卻遲遲沒有等到張向陽繼續說，要替她抱不平的話。
她氣的在心里直罵，張向陽真是個窩囊廢！
她將帕子還給張向陽起身，幽怨地說：“我給你說那些，只是覺得太憋屈了，想找你傾訴一下，你就當做我剛才什么都沒有說，你也什么都沒有聽見。”
張向陽攥緊沾染了她眼淚的帕子，咬著唇沒吭聲。
樊美靜心里越發氣惱他，但面上一副為他想地說：“以后你還是不要再來找我，免得我被連累。”
一聽見以后再也不能見樊美靜，張向陽的心頓時就覺得空了一塊。
他望著樊美靜的背影，攥著拳頭，想要追上去，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地讓他邁不開。
樊美靜其實走得很慢。
慢到能踩死螞蟻的那種，樊美靜邊走邊在心里數：“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