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皺眉，第一次聽見有人把被肇事逃逸，說得像是被渣男拋棄，還是這么個油膩的男人，不由一陣惡寒。
“你除了記得他的車牌號碼，還知道別的相關信息么？”
李秋生拿起同事給他倒的茶，勾頭輕輕吹散浮在茶水上面幾片綠色的茶葉，然后慢慢喝起來。
“我看見副駕駛座上，坐著我們科研所后勤部飯堂經理，喬婉婉！我懷疑他們——”
張向陽兩個大拇指相對，碰了碰，“搞破鞋。”
“噗！”
李秋生沒忍住，一口熱茶直接噴在張向陽胖臉上。
在茶水噴過來的瞬間，張向陽下意識地脖子往后一梗，瞇起眼睛，面皮緊繃地被噴了一臉。
他伸手抹了掉，臉上的茶水，跟粘著的幾片茶葉：“公安同志，您用不著這么激動吧。搞破鞋這種事情，你們應該見怪不怪才對啊。”
“咳咳咳！”
李秋生被茶水嗆得一陣咳嗽。
周圍知情的同事差點沒笑死，但一個個都不敢笑出聲，肩膀一聳聳的，差點險些憋出內傷。
李秋生暗暗罵了句“憨批！”，隨即掃了那幾個使勁憋笑的同事。
那幾個同事趕緊轉過背去，假裝很忙碌。
李秋生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到張向陽身上：“你說他們搞破鞋，就因為看見他們一起坐在車上？”
“我跟你說公安同志，那個喬婉婉就是個不正經的女同志！”
“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年紀輕輕，沒有任何背景的村姑，憑什么能嫁給我同事，還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當上科研所飯堂的經理……”
“篤篤篤！”
李秋生不耐煩地用鋼筆杵著桌面，打斷他的話：“這些都是你的猜想，我要的是證據！”
“我這不是沒有嗎？不過查案是你們公安的強項，你們可以去查啊！我這也算是實名舉報了，不過你們可不能告訴別人啊，要保護好我，不然人民群眾哪里還敢來舉報。”
“那你依照你的意思，我們抓住他們了之后，應該怎么辦？”
“這要是放在古代，就應該抓去浸豬籠！”張向陽惡狠狠地說，忽地想到什么，又笑了起來，“當然了，現在是社會主義！不興舊社會那一套，但也要抓起來去農場勞改！”
“大夫給我開的檢查報告你也看見了，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必須賠償我。”
“我也不要多，畢竟這個社會大家生活都不容易，給我一千就行了。”
李秋生被氣笑了。
沒想到張向陽又說：“我舉報有功，你們公安再怎么也要去我們科研所，給我送錦旗什么的，最好是把記者叫過來，對我這種勇敢舉報，對抗不正之風，捍衛正義的英雄進行報道……”
李秋生：“……”
張向陽兩張嘴皮子一張一合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李秋生忍不住給他鼓掌：“啪啪啪！”
張向陽笑著說：“你不用鼓掌，你這么一鼓掌都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了，雖然我確實很優秀。”
“你這種人也會不好意思？我當了那么多年的公安，還沒有見過比你更厚顏無恥的人！”
李秋生朝旁邊的小郭使了個眼色：“關起來！”
下一秒，張向陽就被冰涼的手銬拷住，嚇地身子一抖，錯愕地問：“你們憑什么抓我？我是受害者，你們應該去抓喬婉婉，跟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