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人員為難地看了眼旁邊的大夫。
大夫嘆了口氣：“再抽200ML吧，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抽了。”
宋延明立即將胳膊放在桌子上，讓救護人員給他扎上止血帶，抽血。
大夫嘆氣道：“你們家還有沒有別的親朋好友？光是抽你的血不夠。”
“有的，只是隔得太遠，一時半會趕不過來。”
“你們的同事呢？你再想想辦法，就算真的把你抽干了，那也遠遠不夠。”
宋延明抿了下唇：“我需要打個電話。”
大夫對正在給宋延明抽血的救護人員說：“給他抽完血，你讓他用我們衛生院的電話。”
救護人員點頭。
宋延明看著血從注射器里抽進針筒里，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要找誰來獻血。
爸媽他們太遠了，等趕過來怕是連黃花菜都涼了。
只能找科研所的同事。
但是普通人家里沒有電話，根本聯系不上，唯一能打通電話的，只有住在科研所的人。
朗所長！
只能麻煩他了。
宋延明抽完血，用棉簽摁著手臂上的針眼，跟救護人員一起去打電話。
他手上的血還沒有止住，救護人員是個熱心的：“你說電話號碼，我幫你撥。”
“謝謝。”
“不客氣，你媳婦是見義勇為才受傷的，幫忙撥個號碼不算什么。”
宋延明把見義勇為這個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嘴角勾起抹無奈的笑。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喬婉婉能安全地待在家里。
他報了科研所的電話號碼，救護人員打通后，將話筒遞給他。
因為電話需要轉交，再加上現在是大半夜，過了好一會，話筒里才傳來朗所長的聲音。
宋延明大致說了下喬婉婉的情況，朗所長聽了之后很爽快地道：“你不要著急！我來想辦法。”
掛了電話，宋延明想了想又打電話去派出所找李秋生：“我媳婦現在需要大量的A型血，你能不能找人來獻血？”
“好！”
宋延明打完電話之后，回到搶救室門口等著。
只是這一回，他不在緊緊盯著搶救室緊閉的門，而是時不時地扭頭望向進來通道。
也不知道是等得太久，還是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他感覺等了很久很久，也沒有看到有人過來。
忽地一個人影閃過，他激動地站起來，俊臉上露出微笑。
在看清楚時，卻發現那個人影是下班的救護人員，并不是來給喬婉婉獻血的。
他重新坐在長椅上，雙手交叉緊握放在額間，閉上眼，鴉青的長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片虔誠的陰影。
他是科研人員，在認識喬婉婉之前從來不信鬼神。
但他從來沒有比現在更加希望這個世上真的有鬼神，保佑他心愛的姑娘，可以繼續留在人世間，留在他身旁。
他紅唇上下張合，喃喃自語：“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壽命，去換喬婉婉的命……”
理智告訴他，這樣不行，不會有任何作用。
但他想不到別的辦法。
就，感到很無力。
搶救室的門打開，大夫從里面走出來，問：“獻血的人來了嗎？”
“病人快撐不住了！必須輸大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