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去國營飯店吃飯，肖建德的眸子驟亮，連連笑著點頭。
肖建山一直沒有說話，但小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他想了想問：“姐姐，你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去給胡奶奶上香？是怕有什么麻煩嗎？”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喬婉婉揉了下他毛茸茸的腦袋，“等一下，你跟你哥哥在大門口等，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了都不要進來，也不要插手。記住了！只等三十分鐘，我沒有出來，就趕緊回去。”
肖建德聽見她這么說，都有些莫名其妙。
肖建山一把揪住她的袖子：“姐姐，是不是有人要為難你？你放心，我跟哥哥可以保護你的。”
“弟弟，你瞎說什么呢？你忘了，我們姐姐打架可是很厲害的！”他小手手一揣，偏頭掃了眼周圍的人，不屑地道，“就算他們全部一起去上，也不一定是我們姐姐的對手！”
他說著，扯出個笑，“姐！你放心，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就跟弟弟撒丫子就去報警！”
肖建山也忙跟著點頭：“對！到時候我們把公安喊來，那些欺負你的壞人，一個都跑不了！”
喬婉婉聽得心里一陣溫暖，笑著說：“我們是來祭拜胡奶奶的，又不是來搗亂的。我之所以那么說，也是以防萬一，不一定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了，你們先去祭拜胡奶奶吧。”
她猛地想到一件事，忙叫住肖家兩兄弟，“等一下。”
肖家兩兄弟往前走的腳步一頓，半轉身子看向她。
喬婉婉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十塊錢，交到肖建德手里：“當初，你們家里出事的時候，胡奶奶幫了你們。這五十塊錢算是你們單獨送的人情。”
肖建德眼神在喬婉婉手里那五十塊錢上掃過，抿了下唇：“姐姐，你等一下，不是也要送人情？我們是你弟弟，你送，不等于我們送嗎？”
肖建山也跟著說：“是啊，姐姐能省就省了吧。我上次聽你跟姐夫說，你們還要還錢呢。等一段時間，我也要上學——”
他忽地想到，肖建德說，喬婉婉已經不打算送他們上學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心里涌上苦澀。
喬婉婉挑眉，看看肖建山半響沒有接著往下說，以為他是怕說錯話才沒有接著說的，也沒有多想。
喬婉婉笑著對他們兩兄弟道：“我雖然認了你們當弟弟，但是你們爸爸跟胡奶奶有交情，再加上你們家出事的時候，胡奶奶也沒有少照看你們。”
“現在你們爸爸不在這里，胡奶奶去世了，你們當然要給胡奶奶送人情了。”
肖建德跟肖建山相互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下，肖建德還是伸手接過了五十塊。
然后，他牽著肖建山的手，一起走進靈堂，給胡奶奶上香磕頭。
胡彩云看見他們過來，卻沒有看見喬婉婉跟著，愣了下。
剛想問肖家兩兄弟，喬婉婉為什么沒有一起來，就看見肖建德起身，走到不遠處專門負責收人情的桌子前。
他掏出了五十塊，用稚嫩的聲音說：“大叔，麻煩您記錄一下，肖忠平送五十塊。”
肖忠平是他們的爸爸，記賬的大叔也認識他們，知道肖忠平被打成右派下放去勞改的事情，不由抬眸多看了他們幾眼，才將那五十塊收下，拿著筆記下來。
“不要收他們的錢！”胡彩云突然吼了這么一句，然后連忙起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