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色藥汁和話語帶來的震撼和撞擊,讓溫家人有那么一瞬間,有種身處地獄深淵,被大火吞噬的錯覺。
不過,也僅僅只是剎那的錯覺。
等他們回過神來,看著那蔓延至自己面前的湯汁,他們眼神瞬間變得復雜不堪。
很奇怪和詭異,明明只是一小碗藥湯,可偏生溫家餐桌上每一個人面前,卻是都蔓延著。
藥湯的起始點,是從第五夭哪里開始,牽連了溫家餐桌上的每一個人。
溫老夫人最先回過神來,她看著第五夭,再聯想她說的話,語重心長的說:“夭夭,不要胡說八道。這種話我們關上門說不影響,但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會怎么編排我們溫家?”
到底是心里有鬼,溫老夫人說話語氣明顯不足。
若是換作以往,她老人家哪能這么心平氣和,只怕早就大發雷霆了。
將藥碗放回桌上,第五夭看了溫老夫人,聲音乖邪:“奶奶,您錯了,我可沒胡說八道。”
話說了,第五夭給溫陶夾菜,聲音又冷又冰:“我家先生喝這藥喝了整整八年,我想,他現在能好好的活著沒有去見閻王爺。
多半啊,是我那死去的公公婆婆泉下有知,保護著他呢!就是有點可惜,先生身子骨本可以不這么弱的,都是這該死的藥害的。”
剝了蝦喂了溫陶,第五夭清魅眸子掃了一圈溫家老小,最后落在溫老夫人身上,“奶奶,我可是聽說,陶之喝的藥,是您三位伯伯專門請了專家配置的呢。”
這令人聽得心驚肉跳的話,讓溫老夫人和三個兒子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主要是第五夭沒有混淆黑白,溫陶喝的藥確實有問題,藥方確實是他們專門請人配置的。
“夭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溫老夫人強作鎮定,手帕擦了汗,她看了溫陶,“我們是陶之的家人,我們盼著他好,又怎么會害他呢?”
這話說了,溫老夫人看著溫陶,“陶之,你說奶奶說的對不對?”
溫陶看都沒看溫老夫人一眼,他此刻正享受著他家夫人的服務。
吃著他家夫人夾的菜,剝的蝦,聽著他家夫人為他主持公道說的話,心里別提多美了。
第五夭夾了菜放在餐具里,聲音冷冷的響起:“奶奶,您可別為難我家先生,他什么性子,你們又不是不懂,何必自討沒趣。”
話說了,第五夭看著自己細白的手,一字一句,如針扎在溫老夫人心尖上。
“奶奶說你們是先生的家人這話,讓我想起了一件事。”話語稍頓,第五夭也不賣關子,娓娓道來:“我聽說奶奶有個同胞妹妹,叫姜舒媛,嫁到花家。
不過可惜的是,五十年前死于溫家一場大火。”
好端端的,第五夭突然提這事,讓溫家人有些疑惑。
唯獨溫老夫人,心下一陣咯噔,“是啊,挺久遠的事了,夭夭不提起,我都差點忘了。”
溫老夫人說了這話,心里有所警惕,“夭夭提起這事,又跟陶之喝的藥有什么關聯呢?”
“沒什么關聯。”話說了,第五夭接了溫陶遞的手帕擦拭著剝蝦的手,“只是想起,順道提提罷了。
對了,先生藥的事,還沒結束呢。奶奶總得告訴我,您跟三位伯伯為什么要害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