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九和姒郁一起站在三樓過道上,剛剛盛春樓的伙計彎身在姒郁身邊說了什么,裘九就看見自家主子站起身來,頓了片刻抬腳。
三樓只有幾間廂房,都清得差不多了,下面才是酒樓。
裘九跟出去,沒看見什么,他收了刀問:“公子,可有不妥?”
姒郁站在漆金欄桿邊,手指虛搭在上邊,白衣清雅神色淡漠:“你繼續。”
“上頭要下手了,不知道那位怎么做到的。”
姒郁視線一直落在下面,漫不經心答了一句:“宋家想必心寒。”
裘九面色猶豫,最終咬了咬牙:“公子不管?”此時是拉攏宋家最好的時機,錯過了實在是損失。
姒郁輕輕搖了搖頭:“宋家的存在對所有人都是威脅,不如借別人手毀了。”
裘九應了聲,心里可惜。
“平陽府里的秋宴,傳個話過去,說我應了。”
裘九低頭,對姒郁突然改了主意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主子估摸著是有自己的安排。
樓下。
秦照照吞了吞口水,狠狠把頭埋低。
這時候菜上來了,宋遠安瞧見秦照照那鵪鶉樣狐疑地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沒發現。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醉鴨嗎,怎么筷子都不動?”宋遠安唰一聲合了扇子,徑直夾了顆花生米扔進嘴里。
“我今兒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明天長公主殿下的秋宴你千萬別喝銀耳湯,記住了。”秦照照再沒功夫再跟他扯有的沒的,她感覺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宋遠安嗜甜,這一點在小范圍內公子爺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宋遠安嘴里沒味,又挑了塊花花綠綠的糕點,聽了這話滿不在乎:“怎么了,這皇城底下還有人敢害小爺我,難不成有人敢在湯里下毒?”
他畢竟是宋家的人,秦照照一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宋家世代為官,宋父更是一朝天子寵臣,有心人就是想做手腳也不至于如此大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宋伯伯最近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嗎,你還是小心一點,尤其要記住了明日一定一定不能喝銀耳湯。”
宋遠安“嘖”了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隨意“嗯”了下。
秦照照都快急死了,恨鐵不成鋼:“宋狗蛋!聽見我說的話沒!”
宋遠安一驚,迅速扔了筷子手腳敏捷地捂住秦照照的嘴,哭喪著臉:“小祖宗,我聽你的就成,這名字可別說第二次。”
宋遠安小時候弱不禁風的,宋父宋母擔心他養不活就取了個賤名,這名字一不小心就讓秦照照知道了,取笑了好久,后來他倆都大了秦照照就沒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