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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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府。
姒郁和宣王李玠相對而座,一人拿白子一人拿黑子,一人白衣出塵一人紫衣華貴。
宣王拿著帕子捂嘴低咳一聲,笑意幽涼落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姒郁公子同本王是宿敵呢,本王推萬俏公子未婚妻不惜落水也要救她,本王要殺宋遠安也被攔下來了。”
姒郁溫聲提醒:“宋家有用。”便不再多言。
李玠臉色不好,他譏笑一聲陰鷙:“哦?公子從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宋家手里不出意外拿著前朝玉璽,也就本王那傻侄子還一心一意相信宋家會真心輔佐他,這不,三言兩語本王就讓他生了猜忌之心。”
民間盛傳前朝有皇七子,囑托文武二官助他復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玠心里嗤笑一介商人罷了,若不是看在他的手段心智的份上,何以與他同桌。
姒郁落子,水墨雋永眉眼暗含鋒芒:“我是商人,王爺應該清楚,商人求利。”
李玠胸中悶痛,他目光陰郁盯著棋盤:“最好如此。”
“秦照照畢竟不如秦靈兒有用。”他意味深長看著姒郁的表情,不錯過任何變化。
姒郁神色不變,垂眼平靜道,寬袖垂下:“王爺該落子了。”
“秦靈兒想入住東宮,無用。”
李玠并不好糊弄,他又悶聲低咳一聲用手帕捂住了嘴,嘲諷:“公子天人之姿,豈不容易?”
這話題許是他自己覺得無趣,于是視線轉回到棋盤:“文為宋,另一半虎符為武,公子不妨猜猜,在哪一家?”
姒郁低聲:“秦或榮安。”
李玠心下另有思量,他身子微微后仰松了手中黑子,黑子砸在棋盤上聲音清脆,擾亂了棋局:“靜候公子的好消息。”
李玠離開后裘七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黑衣冷冽面無表情抱拳:“公子,秦慈月不日便歸。”
姒郁往窗外看,一叢叢秋菊爭奇斗艷,他彎唇一笑。
“不用攔了。”
他把手放在窗上,注意力顯然在另一件事上:“嫁衣阿照試過了嗎?”
裘九低頭:“如公子所料。”
姒郁帶著笑意慢慢“哦?”了一聲,眼弧曳長,烏黑長睫低垂,那一瞬間裘九遍體生寒。
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稟告,控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欲望生硬繼續:“北玨京城中混進了南羌國的人。”
姒郁撐著額頭低笑,笑意柔和清麗:“明日是婚期了對吧?”
裘九不知他何意,低“嗯”了一聲。
“老和尚說喜事不宜見血,我倒覺得喜上添喜不錯。”
裘九一震,試探道:“公子的意思?”
姒郁偏頭,語氣輕柔隨和,心情顯然不錯:“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