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是真的很冷,而且無處不充斥著絕望和死寂,像是白日煉獄。
一把沉重鐵制大鎖牢牢鎖住了門,南柯看見微微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這里的,但是水牢這扇門鎖的嚴實,鑰匙又在公子手上,應該不會有問題。
南柯心里這樣想著,然后愣愣看著秦照照干脆利落蹲下身子在草叢前摸索了一會,沒多久就從里頭掏出一把同樣冰冷生銹的暗色鑰匙來。
他一時忘了動作,不可思議地盯著秦照照手里的東西半天沒挪眼。
姒府侍衛各司其職,他所出沒的地界不在這一塊,但也聽說水牢守備堪比銅墻鐵壁,出口鑰匙只有一把拿在公子手里。
地下關著不少有用的人,鑰匙就這樣輕易扔在草叢里?
秦照照沒看那侍衛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突然心情很好了,鄙視道:“沒見識。”
陡然被罵的南柯:“……”
秦照照驕傲一抬頭,沒有猶豫伸手就推開了那扇門。
她可不會說第一次來的時候門是開的,走的時候姒郁將鑰匙隨手一拋,她心驚膽戰胃里翻江倒海之余還抽出閑心擔心了這鑰匙就隨便扔在地下會不會出大事。
擔心顯然是多余的,畢竟姒郁鎖住那些人靠的不是區區一把鑰匙。
南柯不敢讓秦照照一個人下去,一個轉身攔在了秦照照面前,手里還略顯奇怪地拎著剛出鍋的白胖胖饅頭,他神色肅然,英挺眉目皺成一團:“夫人,不能進。”
秦照照一只腳都邁進去了怎么可能再收回來,她故作驕縱瞪了一眼南柯,說話的時候語氣蠻橫:“我偏要進去,你要如何。”
南柯沉默站在秦照照身前,沒說話也沒移動。
秦照照真是服了姒郁手底下的人,她把腳收回去語重心長:“你家公子沒說我不能進去吧。”
南柯呆呆低頭,眼神茫然。
好像是,公子從沒說過。
他那么大塊頭基本上堵住了秦照照的路,此刻臉上露出和身子完全不符的表情顯得呆萌,然后他往邊上退了退。
秦照照十分欣慰抬腳,一步還沒完全踏出去南柯飛快挪了一步再次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然后他認真補充:“公子也沒說夫人能下去。”
秦照照被迫再次收回腳,有些無語。
再磨蹭下去估計沒進去姒郁就找來了,全府上下一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秦照照沒有耐心繼續,干脆往后退了好幾步。
南柯還以為她想通了不進去了,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
葉池首領很早以前就警告過他們,如果不是必要千萬不要和夫人有身體接觸,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這顯然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畢竟這一條直接和“惹公子生氣”這種恐怖事情掛鉤。
秦照照瞅準時機助跑往前一沖,直奔水牢入口。
南柯腦子里牢記不要和秦照照肢體接觸這一條鐵律,條件反射往旁邊一閃。
秦照照早有準備,站穩了一刻不停徑直往下走。
南柯徹底呆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讓開了道,茫然看了一眼自己提饅頭的手。
他想著水牢暗衛未必就知道秦照照的身份,咬咬牙也跟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