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桑暖端著碗走到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裴澤寒見她落座,這才傾身靠向餐桌,拿起架在面碗上的筷子。
“夫人深夜為我下面,我怎么好意思吃獨食。”
說罷。
他低頭仔細瞧著碗里的面,不由得夸贊道:“夫人的廚藝,還真是讓我吃驚。”
前生,但凡吃過她做的飯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大呼過癮,贊不絕口。
那些恭維的話翻來覆去也就是那么幾句話,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桑暖以為她對這些贊美早已經免疫。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這些雷同的話從裴澤寒嘴里說出來,那感覺好像又不同了。
她有些被取悅,又有些說不出的不好意思。
“你再不吃,這個驚,就要變成驚嚇了。”
裴澤寒被她這話逗樂,小心地攪拌了一下碗中的面,挑起一小撮,低頭吃了。
今晚,她忽然對裴澤寒示好,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一個禮拜沒見,一上來就說正事,似乎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所以,她想來想去,就想著為他做一頓宵夜,只當是為了緩解她跟裴澤寒之間過于僵硬的氣氛。
不過是當成道具,走一走過場而已的舉動,忽然之間變了味道。
桑暖突然很期待起來,裴澤寒吃完面,會給出怎樣的評價。
她瞪著大眼睛,看著裴澤寒吃了一口,而后又吃了一口,接著再吃了一口。
從最開始的一小撮,到后來的……
罷了,他不管怎么吃,都是很優雅的,只是速度比平時吃飯快了不止一倍。
那句“怎么樣?好吃嗎?”直接卡在桑暖喉嚨里,直到裴澤寒把湯底都給喝了個干干凈凈,她也沒機會問出口。
“……呼!”
裴澤寒咽下最后一口湯,而后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為什么那樣子看我?”
發覺桑暖眼神兒不對,他問道。
“沒?我就是在想,你平時吃飯,真的都吃飽了嗎?”
裴澤寒聞言一愣,繼而開懷大笑起來。
“其它人做的飯,怎么能跟夫人相比。
平時不過充饑,吃夫人做的飯,才是享受。”
不過充饑?
這馬屁拍得真過份吶。
桑暖撇撇嘴,還好林姨去休息了,要是讓老太太聽到你這話,不知道得多傷心。
裴澤寒忽然起身坐到了桑暖身邊。
“你干嘛?”
對于他的靠近,桑暖還是很敏感。
“別緊張,我幫你剝蝦。”
他拿起碟子里的紅蝦熟練剝了起來。
桑暖晚上吃不了太多,蝦子太大,放進碗里不好吃面,她就用小碟子裝起來,打算吃完面,再單獨吃它。
裴澤寒剝得很快,眨眼間,三只大蝦滿滿當當窩在了桑暖的面碗里。
“讓裴總這只每天不知道要簽下多少億生意的手為我剝蝦,真是罪過。”
裴澤寒正在擦手,聽到她這句打趣,忽然沉沉地接了一句:“我這只手最想為你做事,可你總是拒絕我。”
桑暖一愣,趕緊低下頭吃面,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吃完了面,裴澤寒特別自然拿了她的碗回廚房去洗。
桑暖盯著他背影看了兩秒,轉身跟了進去。
“那個……我,明天開學。”
裴澤寒洗碗的手一頓,沒有說話,等著桑暖的下文。
“……你,有空嗎?可以送我去嗎?”
裴澤寒無聲勾了勾唇角。“好。”
桑暖表現得很驚訝,“真的嗎?你真的有時間嗎?我看你最近很忙,HG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動作呀?”
唇角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裴澤寒回頭,眼神深得像漩渦,要把她吸進他的眼里。
“桑寶兒,這才是你今天晚上主動跟我說話,又給我作宵夜的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