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透過密閉窗簾的縫隙打在桑暖的臉上。
微微有點兒癢。
她伸手想撓,只稍微動了一動,四肢百骸仿佛被重型卡車生生碾碎一般的痛苦直飆天靈蓋。
本來還處在深度睡眠的她,瞬間睜開了眼睛,茫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這是在哪兒?
劇烈的頭疼在下一秒襲擊了她,“呃……”她猛得縮起身子,抱著頭,在床上打起滾來。
昨天的記憶斷斷續續接踵而來。
混沌的眼眸,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她中了毒,然后躲進了這間屋子,之后呢?
之后發生了什么?
隨著最初那股要將人生生撕裂的疼痛過去,桑暖逐漸恢復了行動力。
她坐起身,棉被從肩頭滑落。她低頭看著滿身“傷痕”的自己,又看向那凌亂不堪的地面,不會不明白,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所以,昨天晚上的人是裴澤寒?
她臉蛋微紅,皺著眉頭使勁兒回想,可惜,她的大腦仿佛被人專門格式化了昨天晚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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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應該是他,畢竟,這間房是他的,總不可能有別人闖得進來。
可他人呢?
為什么留她一個人在屋子里?
她忍著全身的不適,走下床,將地上的衣服一件接著一件穿回身上。
拿起手機準備給裴澤寒打個電話,就在這時,手機先她一步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桑暖點下接聽鍵,還沒開口說話,一道別扭的機械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桑暖,你媽媽在我們手上,要想救她,到**山來!”
說完,不等桑暖詢問,即刻掛了電話。
桑暖愣了一下,起初并沒有相信對方的話。
下一秒,她手機微震,一張照片經信息發了過來,是桑青被綁在椅子上,又被人指著頭的畫面。
畫面里,桑青臉上被人貼著黑色膠布,驚慌失措地看著鏡頭。
一時間,桑暖瞳孔巨震,飛速穿好鞋,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酒店外艷陽高照,桑暖一出門,就被刺眼的太陽照了滿臉,一瞬間,她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差點一頭栽過去。
幸好身邊就是酒店外墻,她一把扶住,才勉強站穩。
她用力甩了甩頭,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揉了揉發軟的膝蓋,起身去馬路上攔車。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五菱7人座面包車忽然從隔壁小巷沖出,一個急剎停在她的面前,大腦短暫的短路讓她沒有及時做出反應,一塊不透風的黑布兜頭罩了下來。
“你們手腳都麻利點兒!她有黑暗恐懼癥,保證不會反抗的!”
極致的恐懼讓她瞬間失去了還手能力,任人魚肉的扛上了車。
……
二院重癥監護室
“裴總,抱歉,燕辰大腦有三處血塊做不了手術,他短時間內,應該醒不過來。”
二院院長無不惋惜地跟裴澤寒匯報著燕辰的情況。
被一大面玻璃隔開的監護室內。燕辰幾乎被白色的繃帶捆成了一個木乃伊。
病床四周圍著的儀器多到放不下。
明明昨天晚上還活蹦亂跳的弟弟,此刻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如果不是心臟監護儀上顯示著微弱的起伏,他都要以為,燕辰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