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幫他把衣服穿好,對上小南逸那雙求知欲爆棚的眼睛,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爺爺他做了一些,讓媽咪很不舒服的事。”
“是不讓你回華國找爸爸嗎?”
桑暖呆了兩秒,指尖輕輕戳了下他的小腦袋,“你這個小東西,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小家伙抿了抿嘴唇,“上回你跟爺爺吵架,我聽到的。”
“人小鬼大。”
小南逸拱到桑暖身上,抱住她,“我們不能跟爺爺好好說嗎?我覺得爺爺他還是講道理的爺爺。”
說不通的。
聶衛恒和裴澤寒關系復雜,當年,要不是她上手術臺前忽然流了眼淚,小南逸都沒法出生。
這些事,她這個當媽的,不可能告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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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衛恒控制欲太強,因為看不上裴澤寒,都不讓南逸叫他外公,在她昏睡那些日子里,南逸每次問他,爸爸是誰,聶衛恒都跟他說,他沒有爸爸。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跟他說得通呢。
桑暖抱著南逸下樓,就見沙發上坐著一位頭發半白的老人家。
祁揚坐在他對面,父子倆全程無話,各自喝各自的茶。
見桑暖下來,祁揚先一步起身,把南逸接了過去。聶衛恒在他身后,空張了個手,接了個寂寞。
最后只好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祁揚不待見他,等南逸跟他打了聲招呼,就抱著他去一邊兒玩兒去了。
“你最近身體怎么樣?刀口還會疼嗎?”聶衛恒問。
“還行。”
“聽說前兩天你有點兒咳嗽,這是華國那邊的藥材,我托人帶回來的,你看看合不合用。”身邊的助理拉開皮包,拿出一個大盒子。
桑暖打開掃了一眼,都是些好藥材,確實是從華國搞回來的。
她合上蓋子。“謝謝。”
面對女兒冷淡的回應,聶衛恒微不可察皺了下眉,沒說什么。
“你桑姨今天做了點家鄉菜,叫你跟南逸過去吃飯。”
桑暖聞言,冷笑起來。
“我以為您今天能一直憋著不提呢。”
聶衛恒臉色沉了下來,“聶桑,這就是你跟爸爸說話的態度?”
“我什么態度?想讓我過去幫你醫治那個快死的貨,您就直說,把我媽抓過去,當你的人質,您又是什么態度?”
“你!”聶衛恒氣得霍然起身,指著桑暖,五官都扭曲了,“你哪兒來的媽?你媽媽已經去世了,桑青只是你的小姨,要我說多少次?”
“是啊,我媽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我成了孤兒的時候,你這個爸又在什么地方?
沒有我媽養我,你會有女兒認?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就是我媽,永遠都是我媽,你看不慣,有本事不要認我呀!”
桑暖越說火氣越大。
最開始醒來那幾天,桑青把往事一件一件告訴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現在才算接受了一些。
但接受不代表原諒,平時不提,大家相安無事,可聶衛恒偏偏要往她的痛處上踩,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
屋子里安靜了幾秒。
怒火中燒那股勁兒過去,她敏感察覺到身后投來的擔憂目光,想到南逸剛才問她的話,散了火氣。
“等一下,我去換套衣服。”
聶衛恒自知說了不該說的,也緩了脾氣,“也給南逸換一件。”
桑暖頭也不回地拒絕:“他不去,我兒子身體本來就不好,去看那個病死鬼,過了病氣給他,你治嗎?”
聶衛恒被她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憋得都變了形,硬是咬牙,一句話也沒斥責。
他們走后,小南逸問祁揚,“舅舅,爺爺是壞人嗎?”
祁揚啞然失笑,這讓他怎么說。
殺人放火,無惡不做,到處留種,拋妻棄子。
不知道這種錯,算不算壞。
祁揚沒回答他,抱著他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走,舅舅帶你去花園喂鴿子去。”
每回聶衛恒來,他的心情都很糟糕,今天亦然。
希望有小南逸在,能盡快幫他忘記這些不愉快。
爺倆剛走到門口,門口可視電話的屏幕忽然一閃,出現莊園門口的景象。
鐵藝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加長邁巴赫。
“少爺,有訪客來訪,開門嗎?”
祁揚一臉的不耐煩:“誰啊?”
“對方說,他姓裴,叫裴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