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行字,墨若空更加云里霧里,他怯怯地問:“大人有何煩憂,不妨和屬下直說。”
赤玉晶巖旋即回答:這件事你幫不到我,也許除了死神,這人世間誰也沒法辦到。我該隱活了太久太久,很多很多罵名我背負一身,很多很多記憶讓我不堪其擾。我是神,我沒法自殺,我只希望有人能殺了我,讓我墮入輪回,讓所有一切,重新開始。
墨若空心中一顫:“可魔典上有云,殺該隱者,必將受該隱七倍之苦。”
話剛出口,墨若空便察覺自己有所失言,他正欲給自己找個臺階,那赤玉晶巖上就緩緩出現一行字:正因如此,所以我必須強逼死神,我要將所有和他有關的人趕盡殺絕,我要逼到他全然顧不上那什么七倍之苦,也要將我置于死地……
封川從廂房出來的時候,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快步朝楊姍姍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不遠處,楊姍姍正在和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男人聊天。青年男人可能感覺到身后傳來的滾滾殺氣,立馬回過頭來。只見臥蠶似的眉毛無力趴在一對小眼上,而蒼白色面皮緊包著的骨頭輪廓告訴封川,那曾經也是一張圓圓的臉蛋。
盡管和小時候的模樣相去甚遠,但封川確定此人就是葉添。他之所以變成這幅模樣,八成是長年用血液供養山中蝙蝠的緣故。
葉添對封川沒什么印象,他眨著眼問:“就是你和楊姍姍一起來找我的嗎?”
不待封川回答,葉添便自顧自地道:“其實慈航觀挺好的,只是晚上寂寞難耐。我本來也并非這個樣子,那時候我身體可強壯著了,不過就在我準備入階,脫離混沌體系的時候,突然有人闖進,害我走火入魔。如果讓我知道那家伙是誰,我一定會宰了他下酒吃。”
他說這些之時,楊姍姍在旁聳聳肩膀,顯然剛才她已經聽葉添說過一遍了。看來十幾年時間過去,葉添這碎嘴的習慣倒絲毫未曾改變。
待他說完,封川和氣地伸出右手:“你好,這次我和楊姍姍來慈航觀,是希望你能幫我們找出秦不庸及他的人販子集團。”
葉添在道觀里長大,自然不懂諸如“握手”等等社會上的禮節,他先是怔了怔,然后雙手叉腰,頗為得意地吹噓:“想找秦不庸啊,那你們就來對啦,半個月前我便知道秦不庸在哪,若非師傅攔著,我早就去殺掉那幫人販子祭天了。”
封川將信將疑:“你身在慈航觀,又怎么會有秦不庸的消息?”
葉添仰著尖尖的下巴:“我雖然很少外出,但我師傅和師兄弟偶爾會下山啊。”
他這樣一解釋,封川便明白了。以葉添的性格,他肯定會不厭其煩地在道觀中重復自己小時候的遭遇以及秦不庸等人的惡毒。在他的渲染下,白羽道長和葉添的師兄弟們肯定也會牢記秦不庸這個名字,機緣巧合下,得到秦不庸的消息并非不可能。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秦不庸,你這個殺千刀的人販子,上天讓你多活十五年,現在也該到算總賬的時候了!
楊姍姍迫不及待地問:“秦不庸在哪里?”
葉添瞪著雙小眼:“就在離墨鎮。半個月前,幾位師兄下山給某大戶人家做法事,恰好在他家門口碰見了乞討的小孩。稍加詢問,便知那小孩被人販集團掌控。就在師兄們準備再多問幾句的時候,有個男人兇神惡煞地沖來,對小孩大吼:不要亂講,小心庸哥割了你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