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不見秦不庸。
楊姍姍帶著墨鏡,亦步亦趨地跟在封川身后。她看見了身材更加佝僂的老太太,看見了已經長大的腦癱,也看見了雙目失明的呂拙成。
在這間地下室里邊,總共有十個大人,還有三十個孩子。
呂星海低眉道:“使者見笑,我們就是做這行的,這方面想必庸哥早就明說了吧。”
封川漫不經心地道:“嗯,他確實說過。對了,秦不庸現在在哪?”
呂星海朝旁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販子撥出了電話。看上去,秦不庸不在的時候,這個人販子集團就歸呂星海管轄。
片刻,那打電話的人販搖搖頭:“庸哥不知去哪,始終聯系不上。”
呂星海怒道:“什么叫聯系不上?你繼續打電話啊,難道這還要我教你!”
說話間手舞足蹈,頗有家長式的風范。好你個呂星海,沒曾想你在這人販子集團里倒還混得如魚得水了。封川五指微曲,恨不得立刻掐住他的喉嚨。
呂星海盡顯滑頭本色,他搬來兩根凳子:“使者請在此稍候,庸哥很快就會到。你看我們這些人,隨時可以去往街頭巷尾,以后你們有些什么不方便出門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
封川指了指幾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他們能干嘛?好像派不上用場吧。”
呂星海吞吞吐吐:“這些庸哥應當報告了吧。”
封川頭一歪:“你這么說我便想起來,秦不庸確實有提。”
呂星海唯唯諾諾:“對,對。幾年前我們最重要的途徑是轉賣,不過到后來,很多買家的開價,還比不上我們隨便從他們身上摘個器官下來了。”
話音剛落,楊姍姍突然大驚失色地道:“啊,現在大家法改成賣器官了嗎?”
她這聲驚叫打破了呂星海和封川談話的節奏,地下室里陷入短暫沉寂中。約莫過了兩分鐘之后,蜷縮在角落里的呂拙成不懷好意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們集團的大家法,難道庸哥會跟你們說這些?”
這一問楊姍姍可不知怎么回答,倒是呂星海喝道:“哥,不準亂說!”
豈料呂拙成緩緩伸出手中的拐杖:“老弟啊,我眼睛雖然瞎了,但我的心可不瞎。我記得這個聲音,很早之前我曾經聽過,也許她的口氣有所變化,可音色、頻率,不會變。”
呂拙成嘴里每吐出一個字,地下室里的空氣就愈加凝固一分。面對這樣的形勢,封川尚且能強作鎮定,不過旁邊楊姍姍的額頭上已經冷汗涔涔。
“說,你們是什么人?”呂星海下意識地后撤,他見識過封川出招,因此不敢貿然行動。
封川立于原地,亦不敢有絲毫懈怠。眼角余光處,封川看見幾個人販子在緩緩平移,他們互相打著照應,似乎在布下某種擒敵的陣法。
“上!”正后方一個大漢猛地約起,揮舞手中鋼管便切向封川的后腦勺。
他的攻擊恍如平地驚雷,嚇得地下室中的孩子們紛紛四散逃竄。站在地下室正中的封川則巋然不動,直到鋼管呼嘯逼近,封川才猛地側身,首先將楊姍姍護在膀下,接著鬼手緊握,照著鋼管襲來的方向直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