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生看看一臉正色不像是在看玩笑的巡海夜叉,再看看身旁瞪大眼睛快吐出來的九頭蟲,腦中閃過兩個念頭。
‘北海龍宮這么窮嗎,丟了一個夜壺也要這么興師動眾?
我知道九頭蟲這小子腦袋不太靈光,可這什么特殊癖好,去偷一個夜壺?’
哪怕九頭蟲去偷個龍女、蚌女啥的他都可以圓過來,就算是偷個蝦兵,偷個王八精,也都忍了。
偷人家一個夜壺,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轉過頭問道:“香的?”
九頭蟲漲紅了臉,張張嘴巴,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怎么知道那件看起來有些特殊,專門被放置在一個獨立小房間內,“重兵把守”的寶物,居然是一個夜壺。
最可氣的是,他剛剛盜走的時候,還滿心歡喜,慶祝之余,自我陶醉的聞了聞。
盡管味道的確不怎么樣,可寶物有些特殊味道,不是很正常的嗎?
“嘔——”
九頭蟲憋不住了,一個勁地干嘔。
看到他這幅樣子,柳長生就明白了。
應該是聞了,估計不香。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巡海夜叉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面在給他們表演變臉。
雖然說這變臉節目挺好看的吧,可下面還有上百號兄弟在等著小解,多拖延一刻,就多一個可能要被斬首的兄弟。
那夜叉再次向前一步。
“是不是你們盜了我們龍宮的夜壺,速速拿來,我等還有用!”
九頭蟲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立刻就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盆碗大小,通體黃黑,下方三只矮短的小足,兩只蜿蜒扭曲似龍似蛇的耳。
拿出這個“夜壺”后,柳長生倒是也明白了,九頭蟲為什么會弄錯。
因為乍一看并不像是夜壺,反倒有點像一個香爐。
此時在九頭蟲手中就是個燙手山芋,直接朝著對面拋去。
看到兄弟幾人等的東西終于找到,巡海夜叉也是喜上眉梢,不用手去接,驅使周遭水流,化作手臂,就要接下這個夜壺。
“就是它!果然在你們手里。”
但這“夜壺”被九頭蟲拋飛的時候,柳長生眼睛卻是一瞇。
瞥見了壺底,三只小足中間的平面處,一閃而逝的蝌蚪狀的細小文字。
念頭迅速轉動。
忽然,手掌一翻,袖袍輕輕一揮,一股純凈的仙力涌現,直接將夜叉驅動的海水擊散,隨后一收,再次將這“夜壺”卷了回來,托在掌心。
看到尋找幾天的夜壺近在咫尺,卻被人再次卷了回去,頓時一急。
“你!作甚?!”
九頭蟲看到這“夜壺”被柳長生托在手心,下意識地拉開一些距離,旋即露出不解之色,小聲道:
“鵬兄,這不過是個夜壺,是愚弟眼拙,不小心盜了出來,還給他們便是,你收回來作甚?”
柳長生顛了顛他們口中的“夜壺”。
十分承重,絕非一個普通器皿所應該有的重量,而且這長相,明顯不是所謂的“夜壺”。
只是這味道,的確不怎么樣。
五指抓住底部,手掌一翻,倒置,微微驅使仙力,大量的黃色液體從壺口噴涌而出,伴隨著濃烈的氣味,令人作嘔。
柳長生卻并未遠離,只是用另一只手輕輕捂住鼻息,眼中浮現出些許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