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張哲最先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呼道:“大人仁德!”
緊接著孫大虎的遺孀也反應過來,不知是激動還是悲傷,忍不住放聲痛哭,同時還拉著三個孩子下跪。
孩子不明所以,見母親悲聲痛哭,也隨之痛哭。
就像會傳染一樣,哭聲迅速向周圍蔓延,整個隊伍霎時間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悲哀之中。
角落里,兩位重傷的軍戶正在接受治療,聽到外面的哭聲,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很快,消息就傳遞過來。
兩位傷者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緊接著其中一位就掙扎著伸手摸向旁邊的石頭,就要往自己頭上砸!
“哎,你干什么!”
好在為他們包扎的醫師及時發現了異常,劈手奪過石頭,一下子扔到數米開外。
“大夫!求求你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就算我不是小旗官,但死了也至少有八十兩銀子的撫恤,求求你了!”
那人掙扎著抱住醫師的大腿,哀求道。
另外一位傷勢更加嚴重,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此時也用渴求的目光看向醫師。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醫生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一邊搖頭還一邊抱著藥箱向后退,臉上更是帶著驚恐的神色,仿佛地上躺著的不是重傷的士卒而是噬人的魔鬼一般。
這里發生的異常很快就被人發現,然后匯報給云澤。
云澤聞言呆了幾秒鐘,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今日隨我出戰者而中途未逃者,皆賞銀十兩,斃敵一人,賞銀二十兩。
與敵交戰而受傷者,輕傷額外賞銀十兩,重傷賞銀二十兩,重傷不治者以陣亡論。傷者由百戶所負責醫治,受傷后經鑒定無法再從軍者退出現役,根據傷殘等級,發放退役金,退役后每月領取退役前三至八成的軍餉,直至去世!”
“此為永例!”
云澤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望著一雙雙神色各異的眼神,云澤深吸一口氣,高聲道:“李福才,按我說的,發錢,現在就發!足額發!!!”
“啊?少爺?這……”
福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開口。
“我說!發錢!就在這!立刻!!”
迎向云澤陰沉到可怕的目光,福伯心中悚然一驚,不敢怠慢,立即低頭道:“是,大人!”
說完,不顧年老體弱,招呼幾個壯丁來到一輛戒備森嚴的馬車旁。
低聲吩咐幾句,幾位壯丁合理抬下一個箱子,搬到云澤面前。
打開箱子,露出里面滿滿一箱子的白銀。
白花花的銀子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云澤清晰地聽到了不少吞口水的聲音。
福伯小心的看了云澤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當即抿了抿嘴,高聲喊道:“牧封!”
牧封高喝一聲,神色激動的出列。
“總旗官牧封,爾在十八盜戰役中表現英勇,累計殺敵四人,根據百戶大人規定,共計賞銀九十兩!”
“卑職謝大人賞!”
捧著沉甸甸的銀兩,牧封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在福伯再三示意后才醒悟過來,跪倒在地,高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