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花費了一萬六千多兩銀子,而整個清風千戶所才三千來人,平均到每個人頭上足足五兩還多,這數據也太夸張了吧?
見云澤面色不好看,田易明頭頓時埋的更低了,深恐遭了無妄之災。
這事真不怪他,除了云澤本人列支的那八千兩,其他每一個銅板的去向都一清二楚,賬目絕對沒有任何錯處,財政赤字之所以這么高,還不是因為云澤胃口太大了!
軍隊規模雖然依舊是一個百戶,但那沖天的煞氣,遠遠望著都令田易明兩股戰戰,這樣的軍隊,花費能少嗎?
清風城日新月異,數月之間一座小城拔地而起,靠的不就是砸錢嗎?總不能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吧?哪來這么好的事?
話雖如此,但花錢的主要是他和福伯,福伯作為半個長輩,自然不可能因為這被訓斥,那背鍋的還能有誰?
好在云澤并不是那種會隨意遷怒人的性子,對照了一下,確認賬冊沒問題之后,云澤就將其收了起來,皺著眉頭思索。
對于錢,他真的不在意。
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拿出比金瘡藥還暴利十倍的產品,錢對他只是一個數字。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清風千戶所體量太小,一個金瘡藥還是靠著神捕司嚇唬人,再弄一個出來神捕司的名頭都不一定能管用。
但他又不想放緩千戶所建設,這就有些為難了。
過了好一會兒,云澤睜開眼,見田易明還一臉忐忑的站在前面,心中不由一笑,開口道:“對于當前收支失衡的局面,你有什么看法?”
“啊?”
田易明愣了一下,然后抬頭看了云澤一眼,感覺不是要拿自己開刀,心中頓時長出一口氣。
“大人,小人確實有幾點想法,就是不知當不當講……”
“說,有什么話就說,本大人恕你無罪!”
云澤這句話算是個田易明壯了膽,在腦中快速梳理一遍之前的想法,緩緩道:“大人,咱們有秘制金創的收益做補充,理論上不會出現赤字,如今這種局面,無非就是收支不對等罷了!”
“哦?”
云澤聞言來了興趣,有些意外的看了田易明一眼,示意道:“你繼續說。”
“大人,支出主要有三,一乃軍費,二乃筑城費,三乃糧錢,支出卻僅有少許稅收和貿易,這才是入不敷出的根本原因。”
田易明很識趣的將云澤個人列支的八千兩忽略不提,然后繼續道:“國之大事,在戎在祭,軍費不可消減,城建乃大人欽定的當前第一要務,也不可耽誤,但糧食卻可以做些文章。”
“世人皆知清風山土地貧瘠,但并不意味著不能耕種。小人對清風山比較熟悉,這里有些靠近水源的土地還是不錯的,只是之前農夫不堪盜匪襲擾,才致使土地荒廢。
如今大人神威赫赫,盜匪望風皆逃,當派人焚田開荒,逐漸減少乃至不再對外購糧。”
“其次,大人當規范集市貿易,安排專人收取商稅;清風城新建房屋,除許諾給第一批移民的住所外,其余應當以適當價格出售給后續移民,以填補財政虧空;
組建規模更大的商隊,主動與外界對接,將我們千戶所出產的皮毛、礦石、木材等外售其它府城,獲取更高利益;
利用我們出產金瘡藥的特點,安排人手在嘗試種植藥材,實現增收;
清風山出產礦石、皮毛,建議組織鐵匠、皮匠,將礦石、皮毛粗加工之后再售賣,這樣利潤至少能翻一倍……”
田易明一連說了小半個時辰,涉及到清風千戶所的方方面面,開始時還有些拘謹,后面越來越順暢,侃侃而談,從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