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府,牧封正代表云澤與慶陽府方面就軍戶劃撥事宜交接。
因為秦紹對牧封等人并不重視,故而只派了一個小吏出來。
“那個……牧大人,這是奉朝廷詔令,劃撥給貴方的軍戶花名冊,還請您過目。”
小吏捧著一本賬冊,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態度甚是恭敬。至于之前惦記的刁難他們一下的想法更早已不翼而飛。
不怪小吏膽小,而是牧封他們太過嚇人了。
清一色的肌肉大漢,體格魁梧,膚色黝黑,滿臉的煞氣,不茍言笑,靜靜的看著你就能把人看的心中直發毛。
對上這樣幾十號人,小吏可沒膽子刁難,即使這里是慶陽城!
牧封面無表情的結果賬冊,仔細翻看起來。
片刻之后,他緩緩開口,粗啞的聲音傳來:“敢問貴吏,這為何只記載了他們的名錄,卻不見他們的財產?”
軍戶雖然是窮困的代名詞,但正所謂破家值萬貫,軍戶再窮,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也不少,可牧封舉目望去,一大群軍戶衣衫襤褸,眼眶凹陷,骨瘦如柴,神情麻木,畏畏縮縮的站在那里。
他們大部分都是赤手空拳,只有少數拿了個貼身的包裹,顯然不可能有什么大件財產。
小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抱拳道:“大人明鑒,慶陽府窮困不堪,軍戶皆身無余財,故只有名錄,沒有財務。”
牧封不是傻子,很明顯是慶陽府將這些軍戶的財產全部剝奪了,只留下赤貧的一群人。
牧封惱怒的看了一眼小吏,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一絲殺氣將小吏嚇得蹬蹬后退兩步。
不過牧封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很快就收斂了怒意,對小吏道:“我軍一路舟馬,甚是辛苦,懇請在貴軍駐地修整幾天,擇日再出發!”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笑著遞給小吏:“勞煩貴吏幫忙采購些糧食、果蔬,需足十日之用,讓我等好有力氣歸程。”
小吏雙目僅僅盯著牧封手中的銀票,那碩大的“五百”二字是如此的顯眼,令小吏挪不開眼。
算上牧封這五十人,再加上那幾千軍戶,十日的口糧也最多只需六七百兩罷了,那剩下的三四百兩豈不就是他自己的了?
想到這里,小吏連連點頭,熱情的道:“牧大人遠道而來,此乃應有之意,將軍些稍候,我這就讓人準備!”
牧封點了點頭,將銀票交給小吏。
這銀票是云澤為他們準備的,本想著以防萬一,卻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收了銀子,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很快就有有幾輛牛車拉著糧食等物資進入營地。
牧封看了一眼瘦骨嶙峋的軍戶,嘆了口氣,對小旗官朱文飛吩咐道:“開火,熬粥,讓他們吃飽點補補身子,不然我怕以他們的狀態,熬不到清風山就得死在路上!”
同樣是軍戶出身的朱文山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組織人手開火做飯。
牧封等人帶著幾千軍戶,在慶陽城修養了三天。三天后,等軍戶們稍微恢復了一些元氣,牧封才帶人踏上了歸程。
城墻上,望著漸漸遠去的隊伍,一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對身后的跟班道:“給三當家傳訊,就說豬已出籠,可以宰了!”
跟班拱手抱拳,翻身跨上一匹駿馬,出了城門向西方奔馳而去。
出了城門,牧封對朱文山道:“讓兄弟們打起精神,注意警戒,另外派幾個機靈點的弟兄多去偵查!”
朱文山一愣,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是說可能會有麻煩?”
牧封點點頭:“這幾天在慶陽府營地,周圍總是有幾個人鬼鬼祟祟,恐怕不是什么善茬,我們當做好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