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魏冉拱手道:“大王,公孫操一向與公子純友善,親近楚國,在燕國勢力龐大。現在大王將燕國托付給公孫操,若是公孫操鋌而走險,從楚國迎回公子純,并立公子純為王,那大王如何是好?”
魏冉說著,見燕王鄭又要反駁,立即開口打斷道:“或許大王以為自己有趙國的支持,公孫操就不會輕易動手。若是大王如此想,那大王就錯了。
如今大王拒絕了齊國的要求,沒有滿足齊王的愿望,齊王必定深恨大王。然后,若是公孫操與公子純借助楚國之力,并游說齊王,以易城為禮賄賂齊王,然后合齊楚之力,送公子純回國即位。
那大王如何反抗?難道就憑趙國?”
“我···”燕王鄭聞言,臉色一變,支吾地說不出話來。
魏冉見此,語重心長的道:“大王,老臣在秦國侍奉了三代秦王,期間還經歷了長年兩年的內亂,那是武王之母惠后支持公子壯即位為王,臣還有太后支持公子芾為王,當時,惠后有大義在手,占據優勢,臣還有太后抗爭了許久,都沒有爭過惠后。
最后,還是燕趙兩國出兵,送公子稷回國,然后臣還有太后才能平定惠后之亂。也幸虧是燕趙出兵,不然,當時死的就不是惠后與公子壯,而是臣還有太后,以及涇陽君與高陵君了。”
燕王鄭聞言,臉色大變。
當時他年紀雖小,可是也知道秦國內亂之事,當時,不僅是惠后與公子壯死了,而且還包括公子雍等數位公子以及一大批秦國貴族,甚至,連秦武王的王后都被驅逐了。
若是公子純伙同公孫操叛亂,那秦國的慘劇必將發生在燕國身上,那時候,可能不僅是他自己,還有他的兒子、王后、諸夫人,甚至一向支持他的大臣都要赴死。
想著,燕王鄭頓時全身一寒。
此時,魏冉見燕王臉色奇差,繼續道:“大王,現在王的處境比臣當時還要危險,正是因為王的處境已經危急到了極點,所以臣說大王做錯了。
大王拒絕割地于齊,雖然對燕國有利,但是對大王極為不利。而割地則不然,這雖然不利于燕國,但是卻對大王有利,只要大王滿足了齊王的請求,一旦公子純叛亂,那齊王最多保持中立,而不會相助公子純。”
燕王鄭聞言,臉色變得陰沉不定,心中更是猶豫不決。
魏冉見燕王猶豫,又道:“大王現在處境,臣擔心就算割地給齊國,臣擔心大王也難以免除被弒殺的命運。自大王即位以來,燕國局勢大衰,先敗于河間,后敗于河北,燕國之中不滿大王的大臣甚多。
若是公子純伙同群臣叛亂,加上楚國鼎力相助,那大王平定叛亂的機會就不到三成,這還是有趙國支持的情況下。若是沒有趙國的支持,或者齊國支持公子純,那大王就只有死路一條。”
燕王鄭聞言,頓時全身發寒。
此時,魏冉又道:“故,為大王計,既然不能求于內,就當求于外。
當年,衛惠公因為衛宣公與宣姜的緣故,在衛國聲望極低,可謂是人人唾棄。所以,衛惠公即位沒幾年,就被衛人驅逐了。而后,因為衛惠公取得了大國齊國的支持,他又得以重新奪回為國君之位。
所以,國中不穩沒關系,關鍵是有一個大國的支持,以外制內,那就沒問題。
這就是大王現在的情況。”
“大國的支持!”燕王鄭聞言,頓時心中一動。
魏冉聞言,立即挺起胸膛,應道:“正是如此。”
燕王鄭見此,煥然大悟。
如今他想獲得楚國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同樣不可能的還有齊國,至于趙國···現在趙國元氣大傷,恐怕難以幫助他。
不過,秦國則不然,秦國有魏韓兩國之助,且正與楚國大戰,絲毫不用顧忌楚國,若是公孫操膽敢叛亂,那他就請秦趙出兵相救。
只要有了秦趙的支持,那就算群臣對他不滿,那又何妨。
想著,燕王鄭立即拱手道:“穰侯乃是寡人的長輩,寡人早就想聆聽穰侯的教誨了,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今日聽穰侯一言,令寡人茅塞頓開,故,寡人想日夜向穰侯請教,希望穰侯不要以寡人愚鈍,不要以燕國小弱,能相助寡人。
誠如是,寡人愿以相國之位相待,并以父相事。”
魏冉一聽,立即長拜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