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門開了,元恨天走了出去了。
骷髏眼眶里的森白火苗亮了幾瞬,然后,重新熄滅。
一切恢復安靜。
……
“宇文兄,先坐。”
書房中,看著風塵仆仆的宇文柱。元恨天沒有責怪他,而是溫和地請他落座。
見此,宇文柱眼底的歉疚更深了。
若是元恨天責怪他還好,可對方一點也不介意他的錯誤,更讓他難受。
人就是這樣。
“宇文兄,和我說說事情經過吧。”元恨天坐在他身旁,溫和地看著他。
見此,宇文柱只好拾掇好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后緩緩道出了來龍去脈。
在回宗之前,他偷偷打聽到了趙金虎沒有回來的原因。
三千修士,四個筑基,被華安全殲,一個都沒逃出。
更恐怖的是,對方也只用了三千人。
雖然筑基、合意武者遠多于趙金虎等人,可全殲的一絲不剩,仍舊令人震撼。
“此子精通兵法,謀略過人,而且賞罰分明,不論是血魔宗上下,還是廣寧郡白巾,都對他心服口服,甚至有三個合意武者奉他為主公。以此觀之,日后必成我宗心腹大患,元兄,我們不能給他成長的機會,也不能派筑基給他送經驗,應由你親自出手,及早將他誅殺為妙啊。”
最后,宇文柱如此勸說道。
他這么說,一是私怨,二是對楊越的成長,的的確確感到一股恐怖。
他讀過書的,年輕時也走過南,闖過北,積累了不少閱歷,別的不說,識人的眼光也是有的。
以他估計,楊越這種人,綜合素質極高,天生就帶著一股好運氣,注定成長速度極快,可能一不留神,喲,他媽的金丹了!
所以,在他想來,不能再派一些筑基、合意去給他刷經驗,而是元恨天親自出手,憑他金丹后期的恐怖實力,必定能誅殺此子。
這,才是對付英雄的最穩妥的策略。
在他沒有成長起來時,便迅速以雷霆之勢,扼殺于搖籃中。
“這個么……”
元恨天面色猶豫,宇文柱的建議聽起來是挺好,但他總感覺不靠譜。
他現在還沒有積蓄足夠的力量,驟然擊殺楊越,便是開罪血魔宗。
血魔宗立足黑州數百年,一貫是諸魔宗的老大哥,若對此坐視不管,顏面要不要?日后還招不招徒弟,其他宗門還會不會真心地叫他一句老大哥?
用屁股想也可以預見,楊越一旦死亡,血魔宗必定震怒,傾宗之力誅殺天鬼門。到時候,對方兩大金丹并數十筑基,結成媲美元嬰修士的紫雷魔蛟陣法,氣勢洶洶地攻他山門,那他的坑殺兩萬修士救老婆的計劃,豈不是要付之東流?
究竟是老婆重要,還是殺天才重要,元恨天毫不猶豫地選了前者。
畢竟,任憑楊越成長,他不一定能威脅到自己。但現在就去殺了人家,自己一定會倒大霉。
“算了,算了。”
元恨天拍了拍宇文柱的手背,安慰道:“左右不過是一個妖月宗,折損了,再扶起一個就是,現在還不宜跟血魔宗翻臉。”
“可如果不這樣,等華安這豎子成長起來,我天鬼門必定遭殃!”宇文柱表情有些憤慨。
“就算給他時間成長,能成長多快呢?多久才會到金丹期,十年,還是二十年?時間完全來得及,不急于一時。”元恨天還是堅持已見。
見此,宇文柱知道對方心意已定,再勸也沒用,只得嘆息一聲: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