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李沖道:“先去主公那邊吧,看看還有沒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
正說著,一個血魔宗弟子迎了上來,彬彬有禮地迎接他們,而當李沖問起楊越的信息時,原本面容客氣的血魔弟子,忽然涌出哀戚之色。
然后關猛等人,就聽到了一生都不想再聽第二遍的話:
“華師兄他,戰死了……”
血魔宗弟子悲傷道。
驟聞此言,八百陷陣軍卒盡皆駭然。
“什么?主公死了?!”
“怎么可能!”
“華上使他怎么死了,今天還好好的……”
所有人瞠目結舌。
然后漸漸的,沒有人再說話,沉重的氣氛凝結在整個大軍上空,許多人虎目含淚,抽泣聲時而響起。
夕陽緩緩淡化,夜色開始蔓延大地,如同逐漸消逝的生命。
良久后,關猛緩緩下馬,沉聲問道:“我家主公……死在何處?”
“那邊。”血魔弟子朝尉遲綱靜立之處一指。
“……”
關猛一揮手,“隨我去祭拜主公。”
嘩啦啦,眾將士紛紛下馬。
沉默的八百人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移動到尉遲綱周圍。
關猛高聲道:“跪!”
于是所有人半跪在地,低頭,寄托哀思。
其實,他們身為鍛體武者,是很驕傲的一群人。
哪怕是大宣皇帝當面,也有勇氣挺直脊梁,不跪,不拜,不臣!
但唯獨對楊越,卻無法如此。
他在廣寧郡短短幾個月,卻干了幾十代郡守都沒干好的事,徹底免掉了廣寧百姓寒無所衣,饑無所食,勞不得息等命運。
每一個有良心的廣寧人,都無法不對他產生感激,無法不為他的逝去,哀痛,悲傷。
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到。
尤其是在外圍看戲的亂云山諸宗修士,更是完美的上演了“人和人的悲歡并不相通”這個規律。指指點點。
有識之士道:“幸好華安已死,不然,以他的秉性,恐怕我等日后也要臣服麾下。”
其他人聽了,聯想到楊越生前的所作所為,頓感深以為然。
“沒錯,幸虧死了。”
“日后雖然血魔仍然是北莽第一大宗,但宗內只有一個金丹,萬咒門和百器魔宗會遏制他們,我等無憂。”
“正是。”
一些宗門高層紛紛呼了一口氣,充滿心悸地望著關猛等人。
“唉。”
血魔宗一方見此,也是唉聲嘆氣。
從他們的角度看,能有一個如此天縱奇才的師兄,是一個極為巨大的榮耀。
但只恨天妒英才,令其過早逝去。
惜之至哉,哀之至哉,痛之至哉!
“設使華師兄尚在,我宗門統一黑州何難!”
許多弟子看著沉默的八百陷陣營,心中暗暗懷念。
……
當天邊只剩下一絲金線。
跋涉數十里的楊越,終于從密林鉆出。
剛出來,便看到這奇葩的一幕,八百陷陣營半跪在地,一個白發老者沉默靜立。
稍一思量,便明了前因后果。
“喂!”
他招了招手:“都跪著做甚,你們家主公還沒死呢!”
嘩!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