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州牧劉榮舒了一口氣,沒出大事就行。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黑的跟鍋底灰似的,這幫守將擅自舉兵,簡直不把他這個州牧放在眼里。
這讓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深吸一口氣,劉榮看向對持的守城軍士,開口暴喝一聲:
“諸位!我乃黑州牧,統統給我放下兵器!”
軍士們茫然地看著一大批來者,繡衣使、云明……還有那個穿緋紅色官袍的劉榮,一時猶豫不決。
許洛華臉色一沉:“不放下兵器者,統統以叛國罪論處!”
嘩!
軍士大驚。
許洛華他們是認識的,一時間小部分軍士慌忙放下兵器,他們都是有家業的,最害怕被誅殺。但即使如此,仍然有許多軍士倔強地握著兵器,不肯放手。
“方大人。”云明開口了,他看向方辰:“他們許多人未來都會有一個女兒。”
驟聞此言,原本憤怒的方辰眼底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他們每一個人背后都有一個家庭,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
若是死了,該多可惜?
長長沉默后,方辰嘆息一聲,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流失了,道:
“諸位……放下兵器吧。”
“校尉!”有一些軍士還想說什么。
“放下吧。”方辰低著頭。
見此,眾軍士才滿臉不甘地放下了兵器。
“云先生,這件事絕對是個誤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劉榮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盡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明搖搖頭。
他走向方辰,揮手讓合意們放開他,然后道:“方大人,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成王敗寇,還有什么好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方辰面無表情道。
“你們一定在想,白巾賊屠城掠奪,擄人妻女,罪惡罄竹難書,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必須給予應有的懲罰,對嗎?”云明幽幽道。
“……”方辰沉默。
“你們一定還在想,怎么讓能白巾賊被招安呢,這樣死的人不就白死了?正好西幽王朝退兵,鎮遠軍得空。不如逼迫他們重新反叛,而后調鎮遠軍過來鎮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云明的聲音很大,軍士們、儒生們,甚至圍觀而來的坊市商人、行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些和白巾賊有仇的,不禁握緊了拳頭。
“那……我錯了嗎?”方辰瞇著眼,看著云明。
“錯?”
云明卻是一臉愕然,道:“你們有什么錯呢?血債血償,天經地義。我們儒家也崇尚‘以直報怨’,這種行為,不論放在哪里都是正確的。”
“?”方辰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但有一點……”
云明伸出一根手指頭,聲音洪亮:
“你們報仇,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