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越收起紙板,朝屏風走去,心里感概萬千。
那些喜歡嘲諷別人的人,其實心里都有很多苦吧。
梅秀堅持嘲諷自己,或許背后還有點原生家庭的原因。
楊越做太守一年多,深知這種心理素質不強的人,往往多出自寒門。
嘲諷的背后,是深深的自卑。
……
第一層有兩重考核,第一重是百步簫音。屏風是分界點,過了簫音,抵達屏風處,便可暫時休息,準備應對第二重。
“這就是第二重……”
楊越看著屏風后,左邊是十二排桌案,右邊是一個傀儡。
“景洪告訴我,第二重分‘武考’和‘文考’,若選文考,便要考對眾圣經典某一句,某一章的注釋,理解。”
“武式就比較簡單,擊敗傀儡即可。”
“那么,我該選哪個?”
楊越陷入了沉思,平心而論,他想選武式,畢竟是舉人儒生,換算成武者,不過是合意而已,連先天都不是,他一個金丹修士,應付起來綽綽有余。
“但……”
他目光看向桌案,上面層層疊疊的宣紙、筆墨,流淌著古老的氣息。讓他有種看到昔日年月里,無數朝氣蓬勃的士子,在此書寫的一幕。
同是文化人,誰不想坐在那里考核一番呢?
“先文考吧,文考不行再武考。”
楊越迅速下了決定,三兩步走向文考桌案,坐在第一排左側。
嘩!宣紙上浮現題目。
【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
啥意思?
楊越陷入了糊涂,前世雖然是985大學生,可他是理科生,文科只能說可以,算不上精通。
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所以天就等于民,天的聽就是民的聽,天的視就是民的視,聽是聽力,視是視力,噢,好像有點思路了……
“所以我該怎么闡述這個意思?是寫議論文?如果寫議論文,從那個角度寫比較好?立論是什么?反駁什么?選哪種素材?”
楊越小聲嘀咕,琢磨。
這時,梅秀夫婦繞過了屏風,強行走過了余下的六十步,兩人均是汗流浹背,喘氣萬分。
看到楊越坐在文式上,兩人神色不變,仿佛理所當然的樣子。
“能寫出鳴州詩詞的人,肯定也通曉儒家經典,參加文試實屬合情合理。”
但是,正在兩人歇息時,楊越的宣紙突然自動焚燒了起來。
“文辭不通!”一聲黃鐘大呂般的聲音響起。
一道清光落下,楊越毫無反抗之力被轟到屏風下,狼狽不堪。
“草,忘了用文言文。”
楊越忍不住罵,他按議論文的寫法寫,但是很多道理卻用的是白話文,因為他真不太懂。
梅秀:“???”
王清雅:“???”
靜默兩秒后,梅大舉人突然狂拍大腿,“噫,我懂了!我懂了!”
“他這人是屬于詩才極好,文章卻寫的狗屁不通的人!”
梅秀哈哈大笑:“專一詩詞小道,罔顧眾圣經典,主次不分,活該,活該!”
“怪不得不修儒道,反選修士,原來是這個原因。”王清雅看向楊越的眼神有些憐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