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一間茶館,近來新招了一個說書人,故事新奇,場場爆滿。若不提早前來,座位都沒得坐。
然而縱然是站著聽,仍舊有許多人愿意來,一站就是一上午。
這時,一身素凈紫袍的墨曙從外面走來,茶館里頓時迎出一個小廝。
“莫先生又來了,里面請。”
“茶點還是老樣子。”
墨曙囑咐了一聲,徑直抬步邁入。小廝應喏,前去準備。
茶館空曠,分二樓,說書人坐在一樓臺子上,聲音朗朗地說講,故事如撓人的貓爪,直教人聽了頭段,還想往下接著聽。
大堂里已經坐滿了茶客,密密麻麻,少說也有幾百人,一半都在站著,可想而知那位說書先生的故事有多么吸引人了。
墨曙坐在二樓靠欄的桌子處,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一樓,目光很清晰地看到臺子上的說書人。
他一邊聽,一邊吃著茶點,一派怡然自得之態。
“兄臺,可否拼桌?”
他聽了許久,正入神,冷不防身邊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轉頭,一個穿著藏青色華美長袍的青年,彬彬有禮地站在身邊,臉上的笑容如陽光一般和煦。
墨曙原本有點懵然,一看到青年面容,頓時了然,笑道:“拼桌?這個詞用的妙,坐。”
于是一桌變成了兩人,由于桌子是靠著欄桿的,所以只能坐三個人,現在坐了青年,只剩一個空位。
既然還有一個空位,那便說明還能再坐一人。
一般情況下,能上二樓的,自然不會有買不起座位的人,但這一次好巧不巧,有一桌來了六個人,勉強坐了五個人,另一個人死活坐不下,見墨曙這里可以拼桌,心下一動頓時想來。
墨曙不好拒絕,于是只好讓她坐在一邊。
是的,她,這位湊不要臉來拼桌的是個女子,而且還很漂亮。
楊越看著這個電燈泡,有一種把她扔出去的沖動。有她在,自己很多話倒是不好意思跟墨曙說了。
“兄臺好像不甚喜歡聽書,莫非前些日子已聽過?”墨曙忽然看向楊越。
電燈泡一聽,精致的眉眼里也閃著驚訝,她看向楊越,道:“你居然不愛聽,真稀奇。”
見此,楊越輕笑一聲,悠悠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前世經歷了網絡小說四大名著的轟炸,仙俠洪荒西幻科幻都閱盡,雖然茶館說書人的故事也算不錯,但遠遠沒有到吸引楊越往下看的程度。
和老書蟲看小白文一種心情。
“咦,兄臺好文采,出口成詩。”墨曙訝異了一瞬,相比詩中的意思,他更好奇詩的下半句。
但電燈泡卻沒有這份審美,她秀眉微蹙,想說什么,可一見儒雅不凡的墨曙都說這詩好,她也不好意思說沒聽懂,只能鼓著嘴氣鼓鼓道:“哼,我倒覺得一般般。”
OK,元稹一般般……楊越明白女子的水平了,頓時失了興致。只和墨曙笑道:“謬贊了,小可之詩,不足入高士法眼。”
墨曙輕笑一聲,不作他語,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沒懂。
說書人還在說著,已經到了故事**,茶館里落針可聞,除了楊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杯,其他人包括墨曙和女孩,都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仿佛都沉浸入了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