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喚了一聲,疾步走到床畔,身子躬下,暖烘烘大手表握住了少婦的胳膊。
“你還好嗎?有沒有事?”楊越關切問,據說產婦有產后抑郁,最需要關懷。
見楊越沒有先看兒子,而是先關心自己,孔蕓心頭微暖,她笑了笑,輕輕搖頭:“我沒事。”精致的鎖骨很漂亮。
“呼,那就好,剛才我在房門外,就怕接生婆出來說難產,保大還是保小。說實話,要是真出事了,我絕對要保大。”
楊越呵呵一笑,這時候他仍舊沒有低頭看他的兒子,而是轉頭朝人吩咐道:
“快,去煮一鍋雪蓮肉粥,給夫人好好補一補!”
一個侍女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出門去了。
孔蕓愈發感動,握著楊越的手:“夫君,看看我們的兒子吧。”
于是整整二十多秒,楊越終于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骨肉。
“真踏馬丑,要不給他取個小名,叫楊阿丑算了,大名楊望,小名楊阿丑。”
確實很丑,小臉皺巴巴的像個老人,兩腮腫鼓鼓的,特別像蠟筆小新。此刻這小家伙睜著朦朦朧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世界。
或許體質好的原因,小家伙除了剛出世時哭了一嗓子,剩下的時間倒是很安靜。
“阿丑啊……”孔蕓有些糾結,她第一次生孩子,真沒想到會這么丑。
見夫妻兩人嫌棄新生兒,一旁的陪護的接生婆看不下去了。她道:“大人,新生孩子都是這樣的,長幾個月了臉上骨頭大了,皮兒撐開了,就俊俏了。”
“原來如此。”楊越恍然。
孔蕓摸了摸孩子的小腦瓜,微笑道:“那就叫阿丑吧,賤名好養活。”
確實,的確有習俗習慣給新生兒取賤名,為的就是怕孩子名字太大的被老天收走。
“好,阿丑好。”
楊越蹲在窗邊,小指頭一下一下蹭著小家伙的臉,臉上的笑容簡直要溢出來。
這種感覺很神奇,摸著小嬰兒的手,心底自然而然涌出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一種驅散孤獨,把人拉回現實溫馨氣氛里的力量。
“孩子,你的名字叫牽掛。”楊越念了一句英國詩人的魔改詩句。
隨后他想到了什么,對身后人道:“賞,都重賞!”
“謝大人!”
……
人間的事往往是這樣,當你得到一個幸福的時候,痛苦往往也開始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生長著。
燕州,云城。
云城是燕州治所,現在被三皇子一系把守著。
“該死的楊越,藥品賣得那么貴,為什么不去死!”
幽暗的房間中,一個衣著華美,面上卻十分尖刻的青年大聲咒罵著,一個個瓷器在他手里變成碎片。他正是許三安,昭明帝的三皇子。
生性偏執,氣量狹小,被人稱為‘偏霸之才’,偏確實有了,霸字倒是有點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