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驚呼一聲之后,索多抱緊身下堅實的背部,再不敢睜眼。
羽翼遮蔽天日,巨大的身形開始離開即將涅滅的地表,前往茫然的未知地域中。
當粘稠如墨的黑水最終吞噬每一寸地表時,整座北域最終完全陷落。
目之所及的一切,盡皆是虛無的黑暗。
而在一望無際的黑水之中,慢慢滋生出一道小小的渦流。
……
這是索多第一次離開地面,竄梭在云層之中。
內心中的恐懼最終被興奮和好奇所代替。
觸手可及的云層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柔軟,就像是摻雜著冰粒的棉絮,虛無卻有實質。
他想興奮的吼叫一番,又意識到身下的大家伙后,緊緊的閉上了嘴。
看著身后涅滅成虛無的一切,他不禁打了個冷顫,除了那些主宰老爺們,或許他是唯一一個逃離了北域的人類。
看看了身側仍處于昏迷中的大朱吾皇,索多神色復雜,最終還是伸出手開始為其包扎傷口。
當破碎的天空云層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月光云層時,索多抬起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前方。
在阿香的帶領下,他們進入到了最為神秘的西域。
相較于北域的開放,中州的繁華來說,西域是整個放逐之界最為神秘的地界,其余四域的人類對此知之甚少,也鮮有人踏足這片地域。
甚至連主宰之間的爭奪戰爭,也根本毫不波及此地。
整個西域或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真正的放逐之界。
相傳凡是踏入西域疆土中的任何一人,只會有兩種選擇,一是臣服王主,二便是死,沒有例外,包括主宰。
對于這些不知何處的傳聞,索多依舊保持敬畏,此時的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該以何種姿態臣服了。
當然這種想法才在腦海中升起片刻,便被一聲痛哼打斷。
一直處于昏迷之中的大朱吾皇悠悠轉醒,茫然的看著四周。
“恩人,你終于醒了。”索多高興的將大朱吾皇扶起,“我以為你還要再睡上一段時間呢。”
看著面前熟悉的面頰,大朱吾皇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家伙正是之前自己在北域荒丘中救下的那個守衛軍隊長。
“我記得你,”大朱吾皇點頭肯定,“不過咱們現在在什么地方,北域的情況怎么樣了?”
索多難過道,“情況不太好,整個北域被一種神秘力量所吞噬,一切都毀于一旦。”
盡管已經料到米爾擊碎樞石會帶來極為嚴重的后果,但大朱吾皇萬萬沒想到,這個后果會是整個北域因此陷落。
沉默了片刻,大朱吾皇問道,“那咱們現在要往什么地方去?”
索多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恩人,接下來的情況似乎仍舊有點不太妙。”
似乎是為了證實索多的話,正高速飛掠中的阿香忽然硬生生的停滯身形,同時喉嚨發出陣陣低吼聲。
“怎么……”剛剛開口的大朱吾皇,在察覺到周身氣息的不平靜之后,立即釋放出本源之力。
緊接著,原本平淡無奇的云層中忽然泛起陣陣漣漪,一道道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身形從中走出,成扇形圍攏而來。
“老天,傳言難道是真的。”索多臉色煞白,一縷冷汗從鬢角流出。
“什么傳言?”
咽了咽喉頭,索多緊張說道,“每一個踏入西域領土的人,只有兩種選擇,臣服王主,或者死亡。”
“這么蠻橫?”大朱吾皇皺眉,眼睛緊盯著每一個逼近的身形。
這些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身形高瘦如竹竿,皮膚皙白如雪,沒有半點血色。
同時他們每一個人的前額上都印有一個特殊印記,看起來怪異無比。
如果僅僅是這些,大朱吾皇倒還會說上一句裝神弄鬼,可當每一個身形都釋放出屬于主宰之上的氣息時,他才知道,這回是真的有點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