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碎石從天穹降落,崩碎斷裂的廣場上,針落可聞。
鮮血滴落在地面,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
加德依舊面帶微笑,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在他的手中,米爾的臉上甚至還掛著驚懼的神色。
“我們都是受了這惡首的蠱惑才會做出如此錯誤的事情,如今我手刃惡首,再歸還佩刀,希望大人能揭過此事,不要再讓無辜的生命死去。”
用手肘擦拭掉臉上的血漬后,加德晃了晃右手中的頭顱,而后像丟棄垃圾一樣將頭顱隨意擲在一旁。
緊接著,他雙手托起昊神佩刀,恭敬的緩步朝大朱吾皇走來。
緊剩的數百位主宰在見到這一幕后,面色俱都慘白無比,仿佛失去靈魂一般,無意識的紛紛后退。
“放你娘的狗屁!”一旁浴血的老者忽然爆喝出聲,“爾等毀我中州性命萬千,主宰更是百不存一,現在竟然敢說無辜?”
話畢,中州修者便要再次開戰,但緊接著出現的一幕卻是讓眾人為之一驚。
正緩步前行的加德忽然定在了原地,臉色也從通紅變成了青紫之色,看起來像是用了渾身的力量掙扎一樣。
手中佩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加德整個人開始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起來。
先收兩條手臂毫無征兆的被扯掉,然后是雙腿。
清晰的骨裂聲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加德跪倒在地,眼中滿是驚恐,緊接著他亞麻色的短服憑空升騰出流云火焰。
一道道細密的通紅裂痕,自他的身軀上一直蔓延至每一寸肌膚,如同灰山中的奔騰巖漿。
難以抑制的痛苦使得他嘶吼出聲,一雙眼睛幾乎是乞求的看向大朱吾皇,“大人,救我……”
在他說完這句話后,蔓延至周身的裂縫便將他徹底撕碎,成了一地黑褐色的渣滓。
這種詭異之至的場面只存在一瞬,當眾人回過神來時,加德已然化成灰燼。
大朱吾皇眉頭緊皺,能夠在大庭廣眾面前輕易終結加德的,除了他之外,在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可又會是誰能有這種能力?
就在這時,地面上的昊神佩刀忽然震顫,而后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住一般,徑直飛向巨陽宮。
待定睛看去時,那巨陽宮前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穿白色長衫的身形,昊神佩刀便在其手中。
不等大朱吾皇發問,那老者連帶著數千中州修者單膝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見過老祖!”
四目相對,大朱吾皇非但沒有放松警惕,反而將氣息提升至最高。
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眼前的這個白衫男子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非常不穩定,像是飄搖的火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饒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大朱吾皇之后,白衫男子翻轉昊神佩刀,“這刀,是從何而來?”
跪在地上的老者搶先開口說道,“回老祖,是我們從那欲毀滅中州的惡首手中奪得的。”
“胡說什么呢,那柄刀明明是我兄弟的,”梅蓋爾斯一指大朱吾皇,“什么時候成你們奪的了?”
老者怒瞪梅蓋爾斯一眼,卻沒有說話。
“此刀,是你所有之物?”白衫男子看向大朱吾皇。
“自然。”大朱吾皇淡淡說道,“還請歸還。”
白衫男子點點頭,隨后說道,“玉頃,送客。”
大朱吾皇眉頭一挑,覆蓋在周身的紫芒驟然旺盛了幾分。
一旁的梅蓋爾斯見狀,沒有絲毫猶豫的釋放出屬于主宰之上的強大氣息。
而立在大朱吾皇身后無一隕落的月侍,也在同一時間釋放出波動氣息。
他們奉獻了神智成為死士,不會審查時度,也不會恐懼,從離開西域的那一刻起,便只謹遵大朱吾皇一個人的命令。
老者看了看眼前劍拔弩張的局勢,又想到這群人是特地從西域來幫中州的,不然中州在那群瘋子的沖擊下,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
可正是因為如此,現在就趕人難免有過河拆橋之嫌,萬一他們回去添油加醋的說上一遍,中州的名聲可就難堪了。
幾經權衡之下,老者陪笑說道,“諸位,要不然在中州稍作休整再走,也好使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那柄刀是我的。”大朱吾皇凝眉說道,語氣越發冰冷,“還請歸還。”